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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多芬的音乐是专横的自然力的女儿;这种力量在卢梭的《忏悔录》的主人公身上也找到了发泄口。
其中每曲都是一个新的花季。
我羡慕那些朝卢梭、朝贝多芬挥拳头的年轻人!
他们仿佛正在同春天或秋天发生冲突;那不可避免的落叶,那不可避免的开花!
卢梭和“狂飙运动”
〔1〕,这些4月的骤雨,这些赤道的风暴,全都象征着一个旧社会的垮台和一个新社会的出现。
而在这新社会成形之前,肯定会出现一次人的个性解放运动。
造反了的个人要求个性解放的呼声既是新秩序正在形成的标志,也是它的先驱。
世间的一切都来到了它自己的时代!
首先是自我(theEgo),然后才是集体。
贝多芬属于这些年轻的德国歌德们中的第一代;这些哥伦布们夜间在刮起大革命风暴的大海上启航之后,终于发现了他们的自我,并急切地降服了它。
嗣后征服者滥用权力;他们渴望占有;这些获释了的自我中的每一个,都希望去命令、去支配。
假如他在现实世界里做不到这点,他就驱使它在艺术世界里实现;对他而言,一切都成了让他在上面布署他的思想欲望、悔恨、愤怒和忧郁的阵营的耕地。
他把它们强加在这个世界上。
(法国)大革命之后,紧接着诞生了(法兰西)帝国。
这两者贝多芬在自己的心里都听到了,它们在他的血管里奔涌的路线就是历史本身血液的循环。
这是因为,就在(拿破仑)皇帝不得不等待雨果去找来一位值得这革命时代的诗人的当儿,他的壮举却启发了它自身的《伊利亚特》的诞生——这就是贝多芬在1815年以前写的几首交响曲;而随着这位巨人在滑铁卢的战败,贝多芬这位音乐皇帝也跟着“退位”
了;他也像那头站在自己岩石上的雄鹰,被流放到失落在汪洋大海之中的一座小岛上去——事实上比这个大西洋中的海岛更失落,因为他甚至听不见浪涛拍岸的巨响。
他被“囚禁”
了。
而当于无声处又响起他生命最后十年的自我之歌时,它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自我了;此时的贝多芬已经抛弃了那个人间的帝国,而同他的上帝站在一起了。
然而,我在画这幅肖像时要琢磨的却是贝多芬斗争时期的那个自我。
而且我也只能把他的这幅肖像画成粗略的素描。
因为经过一个世纪的间隔,我虽然能很容易一眼便看出这座山峰处在这条遥远时代的山脉的那个环节上,但我还是有必要辨明这座山峰在哪些方面雄踞在这条山脉之首,需要辨别那些斜坡、悬崖及把它从附近山峰分离开的那些峭壁。
的确,贝多芬的自我并非浪漫主义者的自我;把它同那些浪漫风格建筑师的新哥特主义或印象主义混为一谈是很荒唐的。
后者的所有特点都会让他反感——多愁善感也好,缺乏逻辑也罢,胡思乱想也罢,都同他格格不入。
贝多芬是音乐家中最雄浑的一位,他身上毫无(或几乎没有)女性化的成分,也毫无孩童的那种睁大双眼的天真——对孩子来说,艺术和生活只是像玩吹五色缤纷的肥皂泡。
我毫无贬损这双眼睛的意思;相反,我喜爱它们,因为我也发现,透过七彩肥皂泡看世界真是很美好的事。
然而,张开双臂拥抱世界并使之成为你自己的所有,是更美好的事情——就像贝多芬做的那样。
他是位男性十足的雕塑家,完全驾驭他的材料,把它放在手中随意摆布;他是位建筑大师,整个大自然都是他的工场。
任何人只要纵览过贝多芬的心路历程和精神战役——从中高奏出《“英雄”
交响曲》和《“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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