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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知县轻轻一挥挥手,旁边的伴奏声戛然而止,随即传来凳子挪动声,夹杂着细细簌簌的脚步声。
几位仆从搬着一把太师椅,端着茶杯、毛巾等物件走过来,快速而有序地布置起来。
魏知县缓步从高台上走过来,接过仆从递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将口中的水吐到另一位仆从奉上的痰盂里面,接过毛巾擦了擦手,又端起另一杯茶喝了一口,悠然坐到太师椅上道:“刚才的空城计如何?”
林子平对京剧没有什么了解,便随口恭维道:“大人唱的甚好。”
魏知县抬头打量林子平:“你是县衙里的人?”
林子平抱拳行礼道:“知县大人安,属下林子平,是今年福春县衙新来的,目前跟着柴巡吏一起做事。”
旁边的一名仆从走上前在魏知县面露茫然,连忙上前耳语几句。
魏知县边听边点头,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知道你,林子平怀州庆阳人,莫山书院程夫子的门生,你很不错。”
林子平拱手行礼,谦虚道:“魏知县谬赞。”
魏知县接过旁边仆从端着的茶轻呷了一口。
端茶送人,林子平知道魏知县这是送客之意。
林子平一直保持着拱手行礼的动作,汗水从两鬓流下,手有些微微发抖。
“知县大人,在庆阳时家中曾与季涟季知县有来往,与季知县的儿子季巡也曾研讨过学业。”
林子平抿了抿唇,缓缓说道。
“噢,季巡可是今年的新科进士,想不到子平竟然与他相识,不必如此多礼,小四去搬个凳子上来,我要与子平畅谈。”
魏知县捻着胡须笑意更浓。
林子平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魏知县显然是因为季巡的关系才对他另眼相待,道“多谢大人。”
“坐。”
魏知县指着仆从搬来的凳子。
林子平颔首坐下,只敢轻轻挨着凳子边。
“子平,与季巡进士平常有书信往来吗?”
魏知县温和地问道。
林子平没有直接回答说:“我们曾一起在莫山书院求学,在得知我要来福春县的时候,曾向他请教,他指点了我一二。”
“他是如何指点你的?”
魏知县疑惑问道。
“他说魏知县心怀大义,一心为民,福春县在大人的治理下蒸蒸日上,当时我还半信半疑,但当我来到福春后,发现确实如此,虽然因为黄河改道,福春县中水源稀缺,粮食不足,但治安环境良好,我刚来的时候就参与了剿匪,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为百姓除了一害,在我们押送山匪回城的时候,百姓对我们的行动无不拍手称快,感谢大人恩德。
大人以铜为镜,让我们正衣冠、辨善恶、明是非,照人、照心更是震耳发聩,莫山书院的同窗们都对大人的言论推崇备至,交口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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