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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刚在冰河边厮打一场,方惊愚张开手,掌心里还攥着一片湿热的血迹,炽艳如花。
方惊愚是方家的次子,家世也曾煊赫,可如今他已与方家断绝干系,从宅院中搬出,自立门户。
他做了仙山吏,虽被人戏称作“捕头”
,却禄禀微薄,衣仅蔽寒,食止充腹。
“阎摩罗王”
是他要来捕的第一条大鱼,玉印卫向蓬莱四方派出无数哨探,唯有他们这支队伍寻到了其些微踪迹。
到头来,他还是让“阎摩罗王”
逃了。
而这蓬莱最大的要犯究竟是何人,他尚不知晓。
远方传来一阵急促蹄音,方惊愚自溪石边站起,手里攥着一支喷花杆,方才他放了旗花,向同伴示意他的所在之处。
两匹驳马出现在密林间,纵马之人是独眼男人和红衣少女。
他们见了方惊愚,脸上显出几分热昵。
红衣少女高叫道:
“扎嘴葫芦,你缺胳膊断腿了么?”
“安然无恙。”
方惊愚简扼地道。
红衣少女小椒跳下马来,将他手脚捏了一遍,方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独眼男人问道:“咱们已让左近的仙山吏安顿好了铜井村里的事,却在村外见到了‘山魈’的尸首,他是因箭伤而死。
惊愚,莫非是你见到了‘阎摩罗王’么?”
不愧是昔日蓬莱骑队的头项,对“阎摩罗王”
的踪迹甚是敏锐。
方惊愚点头:
“见到了,虽同他厮斗一场,却仍教他逃了。”
听了这话,两人神色皆有些沮颓。
独眼男人下了马,拍拍方惊愚的肩,“罢了,不打紧,蓬莱十年都未捕得此人,你能自他手下全须全尾而还,倒是厉害得紧,不愧是方家的惊世之才。
说来,你看清他的模样了么?”
方惊愚平静道:“我若是惊世之才,那他就是天纵的奇人了。
我看他年纪同我相仿,却有一手神箭法,虽身负重伤,也能同我周旋许久。
看着又不像人,倒像鬼。”
红衣少女冷哼:“他非但是鬼,还是鬼里的头头,要不怎么叫‘阎摩罗王’?”
说到这里,她忽一拍掌,“啊呀,你说他受伤了?”
缁衣青年点了点头。
小椒怒道:“笨葫芦,他伤重难行,你四体健全,那你怎么不乘胜追击?”
“没有舆图,追上去给他当箭靶子么?”
方惊愚道,独眼男人会了他的意,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图,递给他。
方惊愚将舆图展开,心里却有些怅惘。
他未去追阎摩罗王,实是略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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