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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翎轻笑一声,泄了心中愠怒,只是这么多人看着,他若轻轻揭过,倒显得自己没脾气。
这怎么行。
略一挑眉,谢翎拎着花环转了起来,仰头看向崔荷,桀骜不驯的眉眼带着点散漫,问道:“郡主,你送我花是什么意思?”
人群里再次发出一阵促狭的笑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往崔荷身上看来,想看看崔荷怎么说。
崔荷扔花环的时候没想太多,看见张刺史的千金扔了,她脑子一热也跟着扔了。
花环是来的路上买的,卖货郎说汴梁的姑娘人手一个,她也凑了个热闹,没想到竟派上了用场。
不过好像拿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不等崔荷回答,底下有好事者看热闹不嫌事大,高声喊了一句:“郡主可是看上谢将军,想结秦晋之好了?”
崔荷脸上一阵发烫,故作镇静地说道:“侯爷别误会了,本郡主只是看上你的骏马,觉得它威风凛凛,甚合我的心意,我这花环是扔给你的骏马的,不过手滑了,扔到你头上,侯爷大人大量,不会与本郡主计较吧。”
谢翎若有所思地掂量着手里的花环,似笑非笑道:“自然不敢与郡主计较,但我这骏马性子烈,经受不起郡主的喜欢,我替它婉拒郡主,花环就还给郡主了。”
说罢,手腕轻松一抛,花环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崔荷的脑袋上。
崔荷被砸中后吓得像只鹌鹑一样一动不动,杏眼圆睁,呆若木鸡。
“实在抱歉,郡主,在下一时手滑了。”
谢翎没再藏着笑意,笑声爽朗嚣张,领着队伍继续前进了。
人群里爆发起比刚才更响亮的笑声,这小插曲,可不比戏楼里演的戏有趣?
可落在崔荷耳朵里,它们全都变成了嘲笑与讥讽,似是在提醒崔荷,谢翎他根本看不上她。
崔荷气得面色绯红,双拳紧攥,若非樊素关上窗牑,她肯定要当众失仪。
樊素拉着她回到榻前坐下,给她沏了一杯茶,崔荷摇头拒绝,脸色不霁,似是还未从刚才颠倒的局势回过神来。
“郡主别气坏了身子,谢翎他什么性子郡主还不知道吗?斗了这么些年,半点不肯吃亏,还敢把花环扔回来,让郡主难堪,真是好不长眼。”
樊素气愤道。
崔荷的气焰不再,像是蔫了的花:“我……我只是更气他话里的意思。”
樊素愣住,仔细回忆了一番方才他们两人的交锋,便明白过来了。
骏马,郡马。
郡主明面上在挑衅谢翎,实则暗中试探谢翎的意思,没想到谢翎还真听明白了,只是最后不留情面地拒绝太伤崔荷的心了。
樊素只得耐心开解她。
两人在云归楼又坐了会,待崔荷整理好了情绪,才携手离开。
崔荷坐上公主府的马车打道回府,回到公主府正门,下了马车,就见一辆陌生的车辇停在公主府门前,崔荷随口问了门房一句:“谁来府里了?”
门房恭敬地回道:“回郡主,是昌邑侯。”
崔荷皱眉,提步往院子里走去,那老头无事不登三宝殿,上一次来还想与母亲聊联姻之事,结果被母亲给搪塞了过去,这次来,该不会又是这件事吧?
想到这儿,崔荷就有些坐不住了,脚下急拐,往前院正厅走去。
正跨入院门,便险些与昌邑侯撞上。
昌邑侯是长辈,纵使崔荷不喜欢他,面子上总得过得去,于是行了个礼,柔声道:“小辈莽撞了,还请侯爷见谅。”
昌邑侯已过花甲之年,但保养得宜,一张老脸油光满面,比他年纪小的樊阁老反倒胡子花白年老色衰,若两个人站在一块,都会认为樊阁老年纪更大一些。
“郡主年纪也不小了,怎还跟孩子似的冒冒失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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