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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1页）

&esp;&esp;红蜡低垂，滴落棋桌，晕开一片红痕。

&esp;&esp;一截蜡烛将尽，次狐守着一局棋终，匆匆上前更替蜡烛，从旁劝道：“公主，已经很晚了，该歇息了。

不妨明日再下？”

&esp;&esp;“不急。”

她摆摆手后继续下棋。

&esp;&esp;原本盼她早早离开的张湍，此时也不再提，一心扑在棋盘上。

黑白交错，杀机四伏，但快棋却叫他难以辨明形势，总被赵令僖杀得丢盔弃甲。

&esp;&esp;再更替一盏烛后，一局将终，她胜势已显。

赢得太多，便觉无聊，于是招呼次狐收拾棋局。

&esp;&esp;张湍正专心琢磨残局战况，次狐上前时，下意识抬袖阻拦。

&esp;&esp;她刚将被褥掀开一角，见状放下被角，悄声示意次狐退开。

快棋重在一个“快”

字，但她乐于给张湍这点思考时间。

&esp;&esp;温温烛色，隐隐桃香。

&esp;&esp;人被满堂春景裹住，静如湖心一座亭。

双眉微蹙，似是徐风撩起水波纹，眼不转睛，犹如溪下沉眠黑玉石。

他亦是春景。

&esp;&esp;她两肘支上棋桌，托腮静望，笑意深深。

&esp;&esp;说不擅棋，却要一争高低，看他苦苦思索对策，比之赢棋有趣太多。

&esp;&esp;“想到了吗？”

她笑问一句。

&esp;&esp;张湍仍在凝神细思，潦草回句：“就好。”

&esp;&esp;片刻后，他恍然惊觉，自己正与赵令僖下快棋，却在收尾时陷入长考。

坏了棋规。

随即匆匆落子，垂首致歉：“此局亦是湍负于公主。”

&esp;&esp;她扫一眼道：“大约是平局。

给你个赢我的机会，陪你下局慢棋。”

&esp;&esp;此时此刻，下棋可没有看他沉思快乐。

&esp;&esp;张湍将棋子收归盒中，瞟一眼新换红烛，迟疑片刻，默默落子。

&esp;&esp;子时已过，她微感困倦，每一步棋都无心细思，佯作浅浅思考后，但凭直觉落子。

张湍专心钻研，初时三两个呼吸后便会落子，至中盘时，短则一刻钟，长则一炷香。

有时等得她几乎睡去，再被落子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