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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第3页）

&esp;&esp;“元宵。

看看有多少，多了分给兄弟们，少了就给文素自己吃吧。”

&esp;&esp;“娘子不吃？”

&esp;&esp;她有心事，愣神许久后才木然回答：“不喜欢。”

&esp;&esp;孟春已至，五日光阴飞逝。

山寨众人早早理好行囊，整齐列队，人群内满是欢声笑语。

等到齐七将所有房门落锁，交回锁钥。

她抬眼回看向崖壁，秃木翠色已经悄然铺开。

&esp;&esp;“走吧。”

&esp;&esp;寨门开启，门外无人。

&esp;&esp;她怔然良久后，率队启程。

&esp;&esp;春来雪消，下山路泥泞难行，众人互相搀扶，前后照应，一路有说有笑。

至半山腰时，她忽然听到歌声。

&esp;&esp;童音稚嫩，曲调熟稔。

&esp;&esp;喜色忽染眉梢。

&esp;&esp;她催众人继续赶路，自己则折身循歌声寻去。

&esp;&esp;层层春木后，张湍于石上盘膝而坐，膝上一张瑶琴，身旁数名孩童，随曲调而歌。

&esp;&esp;踩着浅草，踏过泥泞，最终在巨石前停步。

她听一曲终了，弯眉浅笑，如朝花春风，柔声问询，如晨露春溪：“歌有名否？”

&esp;&esp;张湍回答：“拟名《梭织曲》。”

&esp;&esp;是她那日即兴所奏。

&esp;&esp;“好名字。”

&esp;&esp;隔着草木春色，二人脉脉对望。

&esp;&esp;蓦然间，她开口道：“鹃啼镇。”

其后似有悔意，便再不言语，转身融进春色。

&esp;&esp;孩童好奇，目光来回扫过，末了奇道：“舒先生在笑什么？”

&esp;&esp;?

&esp;&esp;为节约银两，他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赶到鹃啼镇。

&esp;&esp;在镇上多番打探，几经议价，最后购得薄田五十亩。

由于余钱无几，众人省吃俭用，夜宿荒庙。

往后半月，每日清晨便起，锄地耕田、伐木砍柴、掘土制坯，终于在地头盖起间土屋，有了茅檐避雨、泥墙遮风。

&esp;&esp;春里夜寒，焚柴取暖。

睡前常围火闲聊，时日渐久，愈加亲密，便无话不谈，听天南海北事，聆芸芸众生音。

风清月皎时谈笑吟月，晚来疏雨时静听雨落。

&esp;&esp;虽整日辛劳，赵令僖却愈觉快慰。

&esp;&esp;至春麦播种完毕，沥沥春雨浇出遍地绿芽。

不知谁悄悄沽来浊酒数坛，夜里赵令僖饮酒微醺，借月色星辉，望着满田翠色，似醉似醒地说出实情。

&esp;&esp;“耕田种地不失为件快活事，却给不了兄弟们名利。

春种已播，前路迢迢，是该早做打算。”

田间依稀闪着萤火，“曾经我该名正言顺登基即位，却被逆贼窃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