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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4页）

&esp;&esp;皇帝冷眼横去：“别以为死到临头，就可以口无遮拦。

你该死，你儿子能活多久，却还没有定论。”

&esp;&esp;“笑话。”

皇后忽而长笑，“还真以为本宫有多在意你的儿子，和那个朽腐已久的皇位？我只是觉得恶心，从十二年前知晓一切，就觉得恶心。

你是脏的，你也是脏的，从肌肤到血脉，都布满了肮脏污秽的烂泥。”

&esp;&esp;似是不觉痛快，皇后复又指着皇帝骂道：“你不妨告诉她，二十年前被偷偷招进宫中豢养的女人们，暗娼贱奴、戏子尼姑，在那一个日夜，哪个是你没有染指的？令人作呕。

这些年来，每每想起这事，我就食不下咽、夜不能寝。

天底下，哪怕街边乞丐，都要比你们父女二人干净。”

&esp;&esp;一通疾言厉色砸下，她有些发懵。

&esp;&esp;她以为自己已知晓身世，可仿佛其中另有玄机。

&esp;&esp;皇后似是看出她心中疑惑，当即转向她道：“既然他不敢说，我来替他说——”

&esp;&esp;哐当一声，皇帝抬脚踹翻火炉，炉盖飞出，在地上越滚越远。

炉中炭火倾洒，直砸上皇后衣裙，不仅衣裙带上火星，其手背亦被灼烫泛红。

皇后退后两步，躲开遍地炭火，摸到边侧案上冷茶，整盏泼上手背伤处。

&esp;&esp;舒展开的茶叶贴敷在伤处，暂缓痛觉。

&esp;&esp;“不让我说，我偏要说。”

皇后时刻警惕着皇帝的位置，“弥寰拿‘十八年轮回转世’诓你，你信以为真，依他所述去找生辰八字相合的女子。

又怕一个不成，于是将能找的全都找来。

?????无论是花街柳巷的明妓暗娼，还是远离红尘的尼姑女冠，统统养在宫里，就等着弥寰所说赵贞柔投胎那日，一同交构……乃至坏了根本，久经调理而不成，更是气急败坏，愈发贪恋女色，想要为己正身……”

&esp;&esp;字字句句，冲撞脑海。

&esp;&esp;她想要开口，却无法出声，想要离开，却挪不动脚。

见她异状，皇帝扶她安坐一旁。

旋即不顾肺腑血气上涌，快步上前，一掌打下。

&esp;&esp;屋内骤然安静。

&esp;&esp;衣裙火星化作火舌，向上舔去。

皇后抹去唇角渗出的丝缕鲜血，映着火光仔细看着指肚红污，随即高高抬手，重重掴下。

&esp;&esp;皇帝站在原地，匪夷所思。

他的脸上火辣辣得疼。

他从未曾料到，在他登基之后，竟还有人敢对他拳脚相向。

&esp;&esp;皇后甩甩手掌，笑得肆意，仿佛尤觉不满，再度抬掌，却被皇帝攥住手腕。

皇帝几乎将全身气力汇聚于手掌之上，试图捏断其手腕。

皇后笑得更加张狂：“不仅那些下贱女人被你践踏，赵贞柔也被你践踏，赵令僖也被你践踏。

你的龌龊私心，你的肮脏举止，早让这宫闱、这天下，都变成藏污纳垢之地。”

&esp;&esp;两个巴掌，没有打在她的脸上。

&esp;&esp;但两次巴掌声，已将她从混沌中惊醒。

&esp;&esp;这就是藏进废墟灰烬的宫闱秘辛，这就是皇帝始终没有胆量告知于她的“身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