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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侯夫人被他这一吼，理智才稍稍回笼。

她心虚地左右看看，声音低了不少，“我屋里伺候的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应该不会乱说话吧？”

“即便如此，母亲也该小心些。”

长宁侯世子心累不已。

从前长宁侯夫人只是有些尖酸刻薄，却也无伤大雅。

如今接连被刺激，直接暴露本性。

长宁侯世子捏了捏眉心，再次怀念起从前沐云岚当外室那几年平静祥和的日子。

长宁侯和长宁侯夫人感情不睦，自打长宁侯世子有记忆时，两人便针尖对麦芒的，谁都不让谁。

一个是亲爹，一个是亲娘，长宁侯世子从小到大都在两人的拉锯中左右为难，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对冷冷清清，跟炮仗般一点就炸的长宁侯夫人截然不同的沐云凌一见倾心。

可沐云凌早就许了人家，还是跟丞相府世交的镇北侯府，除非那小侯爷意外离世，否则他绝对不会有机会，这才退而求其次，寻了个跟沐云凌长相一模一样的外室，将对方一点一点雕琢成沐云凌的模样。

只是这再相似，终究不是一个人，于是每次长宁侯世子只远远地看着那外室，从未有过任何亲密接触。

可是沐云岚十分体贴，哪怕有时他只是匆匆过去坐一会儿，依旧会备好他爱喝的茶和爱吃的点心，还会用那种不会出现在沐云凌身上的深情眼眸看着自己，关心他的身体。

从前长宁侯世子对此十分厌恶，以为沐云岚是想靠着这张脸上位，多次敲打对方，叫对方不要有非分之想。

每到这时，沐云岚都会低着头乖巧应诺。

长宁侯世子当时觉得这外室还算乖巧，可以留下，如今却是恨不得回到过去抽死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自己！

若是当时他将沐云岚接进府，就算不能许以正妻之位，再不济还能给个良妾，到时候就算阴差阳错跟丞相府认亲，也能抬为平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成为自己无法触及的存在。

长宁侯世子越想越后悔，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拳头！

长宁侯夫人被他这举动吓到，还以为儿子叫她逼疯了，当即不敢再咒骂，“儿啊，你怎么了？”

“没什么。”

长宁侯世子摇了摇头，擦掉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声音淡淡的。

“唉，娘方才也是气昏了头。”

长宁侯夫人避开地上的碎瓷片，坐到椅子上，长叹一声，“你说你那外室怎么那么记仇，她自己不愿意跟你在一起倒也罢了，怎么还拦着汝阳王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