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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以后,我的病就好了。
不过,那位日本医生还是继续来看我,让我服用西药,他特别交代了一句话:“这个孩子以后求学的时候,凡是与计算有关的,在初中以前,不能超过一个钟头,在高中以前,不能超过两个钟头,过了高中之后,脑子已经成长完成,就不必限制时间了。”
我小时候一向听话守纪,所以年龄比较大之后,听母亲这么讲了医生的指示,就照着吩咐做, 一直到高中毕业才停才。
真是感谢老天,我的脑子没有因为这场病而受伤,病后的保护也一直很好。
有一年,果夫夫人在台北过八十岁寿诞,席开八十桌,那时我正在高雄大演习,特别搭飞机回来为她祝寿。
在寿席间我把当年她的救命之恩告诉宾客,并敬了果夫夫人三杯酒,再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我又连夜搭火车回高雄继谈演习。
在我的生活过程中有一段痛苦经过,那就是童年时光。
父亲在十六岁时(民前十一年)与毛氏夫人结婚,不过,父亲在出国之前(民前四年)就已经把毛氏夫人休掉了。
从前的时代没有所谓的离婚。
父亲是一个在农家出生的南方孩子,非常孝顺母亲,如果不是因为家中发生重大变故,怎会忍心抛家离井,到保定北洋陆军速成学校,再说祖母也不会让他离开家,因为对祖母来说,父亲是独子。
我的大伯父是孙氏祖母所生,并且过继给另外一房,我的祖母自己所生的,除了父亲之外,还有一个小叔叔,可是他在四岁时就夭折了,因此,父亲在家里是独子。
如果不是家里发生重大变故,祖母也不会让他离开,他也不会如此狠心离家。
民国九年,因为祖母有严重的气喘病,父亲要母亲回去侍候祖母,所以母亲就带着我回到溪口。
毛氏夫人虽然被休掉,但是没有离开蒋家,祖母就让她住在后面的一个小房子里,因为祖母也需要一个人侍候她。
母亲回去后,知道了这个情形,为了侍候祖母方便,便与毛氏夫人轮流侍候祖母,因为祖母当时已经卧病在床,不能起身,于是母亲就把毛氏夫人接到家里来住。
没想到她反而跋扈起来,把我们母子两人赶到柴房里去,在一个小小的房间内,一个犄角里养了几只猪,另一个犄角堆着稻草,我们就睡在草堆上。
我们回去以后简直是受到很大的虐待。
稻草里有很多跳蚤,我常常被咬得周身都是红点,母亲是大人,还能挡得住,我年纪小,没有多久就生病了。
当时父亲把我们带回乡下时曾说过一句话:“你们不要搬到大伯那里去住。”
从前的老规矩,小叔可以到嫂嫂房间去,但是大伯不能到弟妹房间去,所以母亲不到大伯那儿去,不过白天走动走动是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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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琐忆(2)
溪口沿着苕溪边上有一条街,家境好一点的人家住在上街,上街就是溪的上游,我们住在下街,屋名为丰镐房。
祖父过世时,父亲才九岁,虽然大伯父已经过继给另外一房,但终究是祖父所出,而且祖母厚道善良,所以分家时还是分给他一份。
我们家的财产有玉泰盐店和山坡竹林,玉泰盐店在上街,除了制造酒品外,还卖盐与米,祖母不便抛头露面去看店,便把那家店分给我大伯父,由他去经营,所以大伯父的家境一直很好。
竹林生产笋及竹子,竹子可以用来做竹筏,乡下称为竹 ,一年可以收入四十几元,我们家有一个老长工,一直跟着祖母,我们就保留竹山,由这位老长工看管。
回溪口那一年,我实在病得很严重了,大伯母非常疼我,就把我接回她家去住。
大伯父有一子一女,他的儿子大我十二岁,也是属龙的,非常疼我;他的女儿小我一岁,从小就是我的玩伴,我们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
母亲在家侍候祖母,只要一得空,就会来看我。
乡下人非常害怕发大水(来到台湾后,我才知道那是台风登陆),因为从上游会流过来许多尸首,不过同时也会流过来很多箱子。
乡民就用竹竿绑上钩子钩箱子,箱子里如果有吃得、穿的、用的,就可以拿来用了,换句话说,大家生活都不好过。
有一年发大水,等水退了之后,我们打开大门出去时,发现有人扔了一个女婴在门口,可能是她的父母穷得养不起她,就把她丢在大伯父家门口。
大伯母把她抱进来,就这样,我又多了一个妹妹,她比我小六岁,名为华秀,后来嫁给韦永成。
乡下很苦,很难过日子,我们一年里只有四个月的米粮可吃,其他八个月还得依靠杂粮,幸好可以自给自足。
我从小没看过牙刷牙膏,最早也只有蝴蝶牌牙粉,乡下最讲究的方法也不过是将粗盐捣碎,沾在布上搽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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