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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烟火停下我要什么铠甲（第2页）

我还没说完，我爷操着一口山东口音普通话，打断我说：“哎哟，这点东西没关系，拎着都不觉得沉，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小就给人赶马车……”

以前我找出来的话题都是什么外太空、李寻欢、魔兽世界、冰封王座什么的，我爷不怎么搭茬儿。

今天他聊起赶马车，真是破天荒头一次，拉着我一直聊到天黑吃饭，吃完饭又聊，聊到我困得不行，所以我第二天又没办法上学。

老师刚挂完电话，我蒙被子在头上，我爷推门进来，拍拍我肩膀，我睁开眼睛，吓一跳，心说，老爷子要干吗？昨天晚上从山东刚聊到东北，可歌可泣跟我奶奶才结婚，25岁大叔娶16岁小萝莉，难道今天还要跟我接着聊？不过这也太早了。

我还没说话，我爷说：“罗迪啊，居委会要你身份证呢。”

我实在不愿意起床，说：“在我裤子口袋的钱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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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不理解，交通发达，走得再远为什么不能多回次家，等自己工作了在外面一天天混着才发现，绕在身上的绳子太多，想解开却又拌在一起，乱上加乱，捆得自己死死的，想回去一次真要破釜沉舟。

我再见到我大爷家的哥哥，他变样了，孩子也一岁了。

好多年不见，我拉着他胳膊说：“哥，等忙完了咱俩喝点吧。”

他这次没许诺，直截了当地说：“结婚以后就不喝酒了，你也少喝点酒。”

我一愣，“哦”

了一声没再多说，家里人在屋子里来回来去不知道忙什么，不一样的衣服，胳膊上统一地多块黑纱，我的和他们的不同，黑纱上面还多了一块小红纱。

弱小的生物总是对危险特别敏感，就像我进了冬天就觉得要过年一样，因为要过年就有小崽子们放什么摔炮、划炮的，响一声，我心一惊。

那年我虚岁19，在网吧嘚瑟，进进出出，和小女孩开房间丁点儿不怕，可还是被爆竹搞得一惊一乍，我恨不得许愿，禁止烟花爆竹这种危险品向未成年人出售，然后我带头不买，从此这个行业注销算了。

也只是想想，瞎想，就像我到底也没想通那天我爷爷要我身份证去居委会干吗了。

大爷家哥哥25岁那年，从一整层楼梯上滚下去只是胳膊绑了绷带，我爷爷从两层台阶滑倒，却莫名其妙地再也没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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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这人话少，不爱批判，也不爱炫耀。

以前在奶奶家住的时候，他给我作业签过一次字，写的是繁体字，龙飞凤舞。

老师看完惊呆了，说：“你爷爷肯定是读过私塾的。”

我也不知道我爷读过什么，因为他话太少，我努力找话题我俩也说过不超过500句。

有一天他和我聊起赶马车，说：“那年啊，我才17岁，比你小，跟着我叔叔来东北，赶马车。”

我说：“哈哈哈，爷啊，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故事的啊。”

他说：“啥故事，人跟人都是一样的，你奶一个字不识也活一辈子，好多有文化的人还没你奶奶活的时间久呢。

这人哪，文化多少都不怕，主要得琢磨着干点啥。”

干点啥呢，每年过年都要烟花爆竹声不断，声音火花看似相同，却又在不同的角落里传来，都渴望特立独行，努力做出心意，可是在我的眼里都是一样摧残着我这颗脆弱的小心脏。

北京五环以内好像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烟火停下，我还要什么盔甲？嗯……周末一起出去搞件羽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