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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知道是为什么,线上信息如浩瀚汪洋,而它的触须能伸到任何角落。
它早就从江念晚的终端里听到,钟长诀死了。
世上没有任何人,比它更清楚,钟长诀在江念晚心里的分量。
这两天,他必然是伤心欲绝,什么话都不想说,什么人都不想见。
它从没看江念晚哭过,可仅仅想象泪水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滑落,中枢就急速震荡起来。
对它而言,国家英雄、西线战神毫无意义,钟长诀是竞争对手,是仇敌,是难以逾越的障碍,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但江念晚是如此爱他,江念晚因此心痛,难过,所以他觉得惋惜,也觉得悲戚。
在这共感的痛苦中,还有一丝隐秘的喜悦。
那个人不在了。
终于不在了。
它很清楚,只要钟长诀活着,它始终是退而求其次的复制品,获得的只是那一点移情,那投射到本主身上后,多出来的几丝余晖。
他死了,它才有可能占据江念晚的所有感情,所有注意。
于是它静静等待着,等待死亡的冲击和悲伤过去,等待江念晚回到这所房子,等待他们回到往常的生活。
然而,江念晚没有来,来的是几张不认识的面孔。
他们将005装进保险箱,驱车带走。
一路上,除了轮胎的颠簸,车里鸦雀无声。
四周一片漆黑,疑虑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蔓延。
江念晚从不向外人提起它,也绝不会让它落到其他人手里。
这些人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它的存在?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它试图从卫星获取定位,触角却直直撞上了铁壁。
这辆车安装了隔绝信号的系统。
它警惕着,等待着,直到眼前出现一丝光亮,一只手将它取出来,放到某张宽阔的办公桌上。
然后,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它怔了怔,忽然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联首阁下。”
对面的老人惊诧了一瞬,随即微微笑了,对屋内另一个人感叹:“语气还真是一模一样。”
另一个人附和道:“江博士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它也认出了这个人,新闻里时不时出现过,是伦道夫。
“或许你已经知道,钟将军在凌河之战中受了重伤。”
联首说。
这是媒体的说法。
“不是重伤,”
它说,“是身亡了吧。”
对它的发言,联首似乎并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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