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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玉书果向那人拱手道:“王山兄好耳力,一别三年,仍是一下便认出了小弟。
王兄不在京城享福,来河南可有公干?”
王山笑道:“若非当年拜受兄台一掌,王某也不会将骆兄音貌这般牢记。
只是尊驾这幅打扮,可着实吓了王某一跳,莫非要上台假扮戏文不成?哈哈,哈哈。”
笑声十分刺耳。
顾青芷心道:“原来他俩早就结下了梁子。
你武功再好,终不是我骆大哥的对手。”
骆玉书笑道:“当年你我切磋武艺,明明只是平手,王兄这么说,可实在折杀骆某了。
在下奉了本部将令,南下追查瓦剌奸细潜入我大明境内勾结白莲教一案,为保事情机密,不得不改头换面。
不知王兄可识得树海这名字么?”
他知王山极富心计,自己责詈王振之言不慎被其听见,与其等他发难,不如主动出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王山果然脸色一变,干笑道:“这名头王某是听过的,我记得这人是瓦剌一个不小的官儿,曾好几次随使入朝进贡,怎么会是奸细?”
骆玉书笑道:“王兄果真博闻强记,骆某发现此人暗中串通白莲邪教,已从辽东下到湖广一带和无为宫接头。
云南麓川土司思任法近年来屡次起兵叛乱,倘若瓦剌再派树海西行勾结思氏遥相呼应,加上白莲教举兵作乱,我大明岂不是于外腹背受敌,于内祸起萧墙?此事关乎我朝危亡,是以骆某千里奔波,誓要将树海擒住。”
王山干咳数声,笑道:“思任法早已被定西侯打得溃不成军,不日便要授首,成不了甚么气候。
骆兄说树海串同贼党,手头可有证据?瓦剌连年向我大明主动示好入贡,骆将军可勿因一时不慎,糟蹋了皇上和众位大人多年经营的一片苦心哪!”
他身为王振亲侄,自然知道也先向叔父行贿之事,此刻听到树海行踪泄漏,心中暗暗吃惊,嘴上却巧言粉饰,试图保住树海。
那书生忽插口道:“王大人此言差矣,也先遣使朝贡,用心不过在从中取利耳。
他面上虽卑辞称臣,实则野心勃勃,这些年在宣府、蓟州一带烧杀抢掠,可一点也没消停。
朝廷若是一再忍让,只怕数年之间便要酿成大祸。”
骆玉书见这书生对军国大事竟也颇有见识,不禁暗暗佩服,只是他这般出言顶撞王山,恐不免惹祸上身。
王山果冷笑道:“适才我便听见你这酸儒妄议国事、诋毁朝臣,此刻竟敢指摘起皇上治国的方略来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跟我走一趟罢!”
言罢五指尖尖,向那书生抓去。
那书生“啊哟”
一声,身子向后一倒,整个人如泥鳅般从凳上滑进桌底,这一抓竟抓了个空。
王山又惊又怒,俯身捉他脚踝,不料一探之下桌底空空如也,再抬头看时,他竟又已笑眯眯地端坐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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