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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召淮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耳根红得几欲滴血。
他摸不透姬恂的脾性,来回思索终于艰难做出取舍:“王爷恕罪,方才情急之下失言了——那就辛苦王爷将赏赐收入府中库房吧。”
说出这话楚召淮心都在滴血。
今年当真时运不济,先是一百二十台嫁妆虚了一半,如今姑母赏赐也得拱手相让,都说破财能消灾,这么多财没了,那他原本得遭多大的灾。
正暗暗伤神着,耳畔好像有一声闷笑。
楚召淮迷茫抬头。
姬恂还在跷着他的瘸腿,金纹宽袖垂曳着堆在手肘,指腹慢悠悠托着一颗硕大的紫色珍珠,像是在看成色,并没笑他。
楚召淮收回视线,蹭了下脸,心中嘀咕。
难道幻听了?
姬恂将珍珠扔回承盘上:“既是贵妃赏赐,王妃还是自己收着比较妥当。”
楚召淮眼睛倏地亮了,整个人瞬间春暖花开。
他努力抑制上扬的唇角,矜持道:“王爷都这么说了,我便不推辞了。”
姬恂撑着脸侧笑着注视楚召淮,似乎觉得他一见钱眼睛就变成铜钱的样子很有趣。
不过仔细一瞧:“王妃的脸怎么了?”
楚召淮还在喜滋滋,闻言疑惑地伸手摸了摸脸。
从晨起他就隐约觉得脸上发痒,本以为是不习惯抹粉,现在姬恂一说他后知后觉颊面的刺痛,好像肿了。
楚召淮心里一咯噔。
离回门还有两日,不能现在就暴露。
“许、许是水粉糊太久,有些起疹,等会洗掉就好,没什么大碍。”
姬恂笑了声,竟然也没追问:“原来如此。”
楚召淮悄悄松了口气。
这时,侍女鱼贯而入,开始布早膳。
璟王府昨夜送来的是冷食,天寒地冻再精细的菜样被冻得汤汁凝结,瞧着不怎么有食欲,楚召淮本做好早膳也要啃油拌冰碴子的准备,落座后直接愣了。
满桌蒸腾热气,香味扑鼻,竟有一半是热食。
楚召淮疑惑极了。
不是说璟王府常年皆是冷食吗?
璟王……总不至于是为了自己才破例的吧?
楚召淮很有自知之明,甩了甩脑袋散去这个自恋想法,稳住神情拿起筷子。
……只是在用膳时还是没忍住偷偷观察了下。
姬恂大病未愈,好似没多少食欲,一顿饭不是在吃冷食就是在喝冷酒,冒着热气的粥和热汤半点没碰。
好像的确是特意准备的。
楚召淮喝了口粥,陷入沉思。
传闻姬恂很难相处,性格阴晴不定还好杀人。
不过仔细一想,昨夜姬恂一杖将人捅个对穿的场景虽然可怖,可那是在生死一线间,若刺客不杀,那他俩就得串一串殉情去。
这样算来,姬恂还算救了自己一命。
楚
召淮没忍住,又偷偷摸摸看向姬恂。
姬恂漫不经心喝着冷酒,垂着眼看着膝上的两张帖子,雾气蒸腾将他凌厉的眉眼氤氲得温润几分,乍一看好似书中雍容华贵饱读诗书的贵公子。
既不疯,也不带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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