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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但要在今天晚上去看——我现在就要去。
吃饭还有多久?”
“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方说。
“要是那样,我提议我们现在就走,”
白求恩一面说着,一面穿上大衣。
方不安地望着古部长,随后又望着董。
董一声不响地向白求恩那儿低着头,做了一个表示警告的眼色。
方有点发慌地提议道:“但是你们刚走了一天山路,并且还是早上出发时吃的饭……”
“是的,”
古部长插嘴说,“最好还是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
白求恩扣上了他大衣的扣子。
“我们刚走了很远的路,但是伤员们也是一样啊。”
他们一声不响地跟着他走进外面的黑夜里。
病房就在村边的一座小庙里。
它和白求恩在更靠南的地方所见过的许多简陋的医院一样。
在一间狭窄的病房里,有三十多个伤病员躺在沿着墙的一排炕上。
他立刻从第一个炕开始,很迅速地一个接一个检查下去。
检查快完的时候,他问了方一些问题,给了他助手一些指示,记下了哪些伤员需要动手术,并给其他的伤员换了药。
在这一排炕快到头的地方,他在检查着一个腿伤的伤员,忽然间他挺直了身子。
“这伤员是谁负责的?”
方迟疑地走上前来。
“是我。”
白求恩转过身去,“立刻准备给他动手术……等完了以后我有话对你讲。”
他检查完了其他的伤员,随后就满脸怒色地大步走到隔壁一间屋子里,在那儿这个年轻的伤员已经躺在一张石头手术台上了。
这就是手术室,四面挂着白布,房顶上也绷着白布,当中挂着一盏汽灯,嗡嗡地响着。
手术台旁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套手术器械和消毒药品。
白求恩很快地洗完了手,开始把伤员腿上的绷带解开,这时候董站在手术台的上头,游大夫站在他旁边。
绷带上满是浓血,紧粘在血肉上。
等到绷带解下以后,屋子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臭味。
白求恩转过身来,又冷冷地说了一遍:“这伤员是你负责的吗?”
“是……”
“你要受到处分的。
他这条腿得切掉,这得由你负责任。
你瞧瞧,这根骨头从肉里露了出来,像一只犬牙似的!
你怎么会让他的伤恶化到这种地步?你当初为什么不上夹板?”
屋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在白求恩的责难之下,方往后退了几步,就仿佛挨了一顿鞭子似的。
这个当着他的同志们的面叱责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白求恩,他自己曾热烈地期待着的全军所崇拜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