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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这番一想,站起身当下拦住了嬷嬷,打定主意了要去趟正殿,便迫不及待地进屋换了身衣裳,等收拾满意了从里出来,嬷嬷手上的汤已经凉成了半温,许氏只好再等嬷嬷返了厨房,重新再热一回。
许氏的歪念也是在这时萌生了出来,除夕前后的几个夜里,人人都会放松,包括殿下估计也得被浓浓的年味气氛包围,往年运气好,还能面碰面的与殿下说上两句话,今年这机会说什么也不想再错过了。
汤盅里许氏也就悄悄加了一位旺心火的补品,量少到几句尝不出什么味道来,想着殿下正当壮年,一日送两回,送完她就去殿下常逛的那个园子里拦截,碰上几回面,总能发生点什么。
午膳前的一刻钟,许氏就到了正殿,人到了跟前突然就存了想进去瞧一眼殿下的心思,抱着侥幸心里往前才多走了两步,就被太监及时堵在了跟前,太监脸上的笑容做足了,可到底是没给半点通融,“娘娘是来给殿下送汤的吧,奴才替娘娘拿进去。”
许氏落了个没趣,退了两步,脸上的不悦挂不住,伸头往里瞥了一眼,也没瞥到什么,只得说声,“那就劳烦了。”
横竖她来之前也没指望自己能进去,只要汤到了殿下手里就成,许氏刚要转身回去,又想起了什么,伸手拦了前面的太监,低声问了句,“这些日子送来的汤,殿下可都喝完了的?”
今儿守在外面的奴才正是顺才,跟在顺庆身边跟久了,顺才也得到了他的真传,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半个字也不能透露。
“回娘娘的话,每回送出来的罐子都是空的,想必殿下一定是喜欢。”
这话许氏爱听,面上的不悦一扫而光,笑盈盈地地感谢了一番顺才,轻快地出了正殿。
顺才将汤递进去时,齐荀正用着午膳,东暖阁内安娴还在剪纸,自然没来跟前伺候,顺才一时不知道该将这汤往哪边送,想拿给殿下,可屋里的奴才都知道,每日喝汤的人是安娘娘。
思虑了一番顺才还是将汤捧到了齐荀跟前,齐荀目光在汤罐上瞟了一眼,手一招,立马给了指示,“太子妃爱喝,往后的汤直接拿给她。”
安娴这会子已经剪了一上午的纸,疼的不是手指,还有胃,饿疼的,早上两块糕垫进肚里一直到饷午了也没见个人进来问她一声,饿不饿?
顺才端着汤罐进去,瞧见安娴正坐在一堆杂乱的纸堆中,垂目剪的入神,一时还诧异安娘娘总算认真了一回,待走进再仔细一看安娴手里的剪纸,顺才又吸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什么花样,满屋子的五角星星,连安娴衣裙上都铺满了。
“你们主子是成心想饿死我。”
安娴见终于有个人进来,还没欢喜完,瞅到托盘里仅有的一只汤罐后,瞬间眼里的失望遮都遮不住。
不是撑死就是饿死,骂他一声王八羔子也不为过。
“娘娘趁热喝,冬天汤凉的快。”
顺才忙着打马虎眼,最怕的就是两位主子互掐,为难的就是他们这些奴才。
若是话说的不好,等两人如胶似漆的那一天,回头找自己晦气,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是以,这会子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不能回应,就当没听见。
满满的一罐子汤,加上今儿早上基本没进食,一炷香的时间顺才再进来,汤罐子就已经见底了,渣儿都不剩。
安娴饱了,趴在桌上打了一会瞌睡,总觉得睡不踏实,胃里一股燥热,有些烧心,焦躁不安地翻来覆去滚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地缓和下来。
到了晚上,依旧还是一罐汤,安娴内心将齐国皇帝往上几辈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实在想不通,亲荀将来是要做帝王的人,怎就如此小心眼。
到了夜里,齐荀正准备沐浴更衣,顺庆不忍心,犹豫了几回终究开口替安娴求了情,“东宫倒座房的剪纸,奴才听王嬷嬷说还剩的有多,安娘娘剪了一日,也绰绰有余......”
顺庆说完,齐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听说安娘娘在里面哭过了几回,定是知道自己错了。”
顺庆站在灯火背光处,将自己的脸藏在光影中,斗胆多说了一句。
怕就怕这么下去,殿下的气还没消,安娘娘那一身反骨头又开始作祟,那就彻底没个消停了。
“是吗?不是剪了一堆狗脸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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