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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并排走着,当中虽隔着些距离,到底年轻的男女不大成样子。
好在这蛇皮巷内并没多少人走动,又是阴冷雨天,更没了人迹。
头上仍是落着毛毛的雨,玉漏早冷得牙关打颤,但仍是慢慢走着,唯恐早早就走到家去。
池镜自己打着一把大黄绸伞,却悭吝的不肯往她头上倾斜过来一点,也不知是不是出于避嫌的缘故。
未必,那日在凤家请他吃酒,送他出门的时候,他也曾俏皮的和她调侃,那势头简直有些步步紧逼的压迫。
况且他对着络娴也肯玩笑,不见得在这些关系上过分小心翼翼。
这个人一定是自私惯了,根本就是想不到。
何况她只是个丫头,做惯了主子的人,一向只有人照顾他的。
她看他一眼道:“我替三爷撑伞吧。”
池镜才发现她还淋着雨,这又不是她家的下人,算是朋友妻?因为彼此身份上的尴尬,只好把伞递给她,“你自己打吧。”
玉漏忙摇手推辞,“我用不着,我家就快到了,三爷可要进去吃杯热茶?”
“不必了。”
他想到她娘就觉厌嫌,连带着也觉得他们家污秽不堪。
前头已瞧得见连家,是幢一楼一底的房子,江南十分多见的民居。
楼上是玉漏她们姊妹的卧房,老远能看见槛窗上封的木板。
池镜因问,“好好的窗户,为什么用板子钉起来?”
玉漏不好意思地笑道:“怕我二姐私自跑出去。”
如此看来,想必她二姐和那小夏裁缝早已暗通款曲。
这算是家丑,池镜没多问,心里对借钱的事有了几分把握。
闹到这田地,眼前又放着他这条明路,不怕玉漏回过神后不来找他借钱。
再往前走片刻,玉漏撞见位邻居,是个年轻男人,约莫二十上下的年纪,走到跟前来和玉漏问候了一声,“连三姑娘。”
看见池镜,却并不问候,眼神反倒有些闪烁。
池镜看他相貌很好,穿着苍色的上衣下袴,虽不是书生打扮,也是斯文洁净,便留心多看一眼。
玉漏点头答应,“嗳。
您到铺子里去?”
那男人也点头,“快年节了,铺子里忙。
您——是回家来看看?”
玉漏仍是微笑着点头,有些发僵,笑意像是在唇上结了霜的一朵小花。
他们僵持片刻,各自走开,玉漏感觉脸上的血液渐渐又流通了起来。
池镜观察到她细微的变化,有点惊讶,不由得问:“那是你们家的邻里?看着倒很斯文,是做什么营生的?”
“杀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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