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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斯钦巴日用手臂卡着脖子摁了下去,斯钦巴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叫人胆寒,“阏氏,本王没叫你答话。”
“你还是要好好学一学规矩啊。”
沈怜枝还是怕他的,斯钦巴日一样享受他的恐惧与身体的颤抖。
他对怜枝更没什么怜惜,手臂继续往下一压,窒息感纷至而来,怜枝红着脸要去拽他的手臂,可惜斯钦巴日像一座山一般岿然不动。
“那也很刺激啊,阏氏,你觉得呢?”
斯钦巴日轻佻地道,“虽然你勾引人的招数不那么高明,但很有用……我想,我会上钩的。”
“我父王冷落你的时候,我来伺候你,怎么样?”
“额吉。”
沈怜枝所有挣扎的动作都因为这短短的两个字而停滞,他也在大夏境内待了许多天了,认识了那么一两个短词——恰好、正好就认识这个。
额吉的意思是,母亲。
斯钦巴日注视着他神色怪异难堪的脸,露出得逞那般的笑,他收回卡在怜枝脖颈上的手,改为轻轻掐着他的下颚,“如果父王还在的话,如果你们真的成婚了……那么我就得这样叫你。”
“额吉,额吉。”
真正没有廉耻的人是谁?斯钦巴日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小禽兽,沈怜枝还记得苏合大单于死的那一天斯钦巴日沉恸的模样,那是真正的孝图。
苏合才合眸几天啊?他就能在床笫上说这样的污言秽语。
如果老单于地下有知,恐怕会被他气活过来,亲手将这个孽子给砍死。
不知纲常人伦的野蛮人,怜枝在心里想。
他有满肚子的恶言恶语无法说,不敢说,在那混乱的一夜中,怜枝不知自己是在何时失去的知觉,疲累地昏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太委屈,或者太难过了,又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太想家了,总之,沈怜枝梦到了陆景策。
他梦到了自己与陆景策初识那日。
八岁之前,内务府总是克扣沈怜枝的月银,那真是一段叫人不愿意回忆的日子,怜枝在寒凉中入睡,在火烧火燎般的饥饿感中被迫醒来。
往往天还没亮,他便会带着小安子偷偷地跑到御膳房,御膳房中有个厨娘待他很好,偶尔遇上她当值,便会趁人不注意偷偷地塞东西给他吃。
只是怜枝的运道总是这样糟糕,还没吃几天饱饭,厨娘便被拨走了,替了她的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厨子。
他见怜枝瘦瘦小小,衣着也不金贵,鼻孔简直要长到头顶上去了,挥着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勺子赶怜枝,甩出来的油点子溅在露出的瘦白手臂上,顷刻红起一大片。
“去,去!”
胖厨子并不理会他的哀戚恳求,只是冷漠地要将他们赶走。
怜枝殷殷哭道:“给一个剩下来的馍馍就好了,求你……”
“你还要闹事是不是?哪里来的老鼠,去!”
沈怜枝饿着肚子与他闹了一通,不仅没讨到吃的,手臂上还被烫红了,小安子用手指尖碰了一下他的伤处边缘,小声地问道:“殿下,痛吗?”
沈怜枝吸了吸鼻子,红着眼摇了摇头,他只觉万分难过——小安子叫他殿下,可是这皇宫里,有谁真的将他当作皇子?连一个厨子都能欺负他。
天快亮了,他羞于让任何人见着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哪怕是小安子。
怜枝不顾身后小安子的呼喊,两条腿迈得飞快,不知不觉便将小安子甩在了身后,又在无知无觉中跑到了尚书房的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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