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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妒火横生,突然直直地跪了下去,双膝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扯着顾宜宁的衣摆,柔弱地仰头祈求,“王妃饶命,王妃饶命,臣女不是故意踩脏您衣摆的,求您不要掌脸,不要廷仗……”
这一跪,闹出的动静不小,来来往往的香客都驻足看戏。
跪着的可是他们瑜洲城如风一般爽利的茯苓县主,被冀远候捧在手心,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求过谁。
看样子她面前的女子身份很是贵重,
只不过弄脏了衣摆,就又是庭仗又是掌嘴的。
都说人长得越美,越心狠,如今一见确实如此。
周围人声噪杂,顾宜宁被卫茯苓的动作弄地后退几步,有些复杂地看着她,“县主这是要诬陷我?”
卫茯苓低下头,遮住脸上的恨意,“王妃本就嚣张,何谈诬陷?”
顾宜宁眉梢微扬,气定神闲地提了下衣摆,把裙角从对方手中扯出,眼底浮起轻慢之色,感叹道:“实不相瞒,这等小孩过家家的戏码,是我几年前就玩剩下的,县主何必如此?”
卫茯苓冷笑一声:“剩下的又如何?能让王妃下不来台的法子,就是好法子。”
“那恐怕要让县主失望了,我不管走到哪,总有可以台阶下。”
顾宜宁等了一会儿后。
余光计算着人群中陆旌走来的步伐,两人距离差不多的时候,她抬手捂住了腹部,敛下眼眸,稍稍蹙一下眉,便勾勒出了痛苦难耐的神情。
因为貌美,从小不知听了多少恭维的话,她惯会利用自己的美色,张扬时有大把人上赶着讨好,示弱时自是无往不利,此时一举一动都拿捏得当,深深牵动着周围人的心魂。
“你看那位贵人的脸色,是不是该请个大夫?”
“茯苓县主会武功,应该是冲撞到她了吧。”
“是啊,县主毛毛躁躁的,整天在街上骑马瞎逛,上次撞了个老太太连道歉也不肯,这次终于有人能治她了。”
“那老太太半条命都没了,现在瘫痪在床,下不得地,她儿子几次伸冤都讨不到公道,真是可怜。
掌嘴什么的,还是太轻了,该罚重一点才是,最好也让县主被马蹄踩上一脚,感受一下老太太的痛苦。”
周边流言骤变,卫茯苓气得浑身发抖,恨恨地看向顾宜宁。
顾宜宁在外人看不到的角度,回以浅笑。
地上那般冰凉,她怕冷,陆旌怀里才是最舒服的地方,摇摇欲坠之时男人刚好到达,手臂及时揽上来,稳稳接住了她。
她彻底闭上眼睛。
陆旌把人抱起,越来越轻的重量让他眉头更深。
卫茯苓见他浑身戾气,心底蔓延出恐惧,猛地磕头,“殿下,臣女冤枉,求您一定要查明事实,臣女冤枉——”
陆旌淡淡看她一眼,冷声下令,“王妃何时醒来,你何时起身,任何人不得添衣送食。”
卫茯苓听后如同坠入冰窖,瘫跪坐在地上无法言语。
令人寒彻的背影走了两步后停下,似是觉得不满意,又补充,“刚才受的罚,也一并领了。”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男人口中所说的受罚是廷杖和掌脸。
他对顾宜宁以外的女人,可真是不留情面。
卫茯苓膝盖生疼,冷意深入骨髓,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她见不得顾宜宁被这般偏宠。
远处,姜太夫人摇头长叹,拄着长拐慢慢踱步至此,用锦帕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孩子,你受苦了。”
卫茯苓抱住她的腿,“太夫人,求您帮我去向殿下求情好不好?求求您......”
太夫人摸了摸她的头,“你对旌儿的痴情,使老身大受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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