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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口嫌小太监伤口丑:“太医署有位太医治此伤颇为拿手,你去报我名字。”
听得小太监差点给这位祖宗跪下,太监去找太医岂不是作死。
等进宫到了承金殿,刘安与数宫婢正立于殿门外,见贺元一行前来,面上都带了喜意。
刘安上前就行礼,讨好几句:“今儿吹得什么好风,郡主竟来了。”
“你是手下无人还是怎么,这小太监落了伤还不得歇息。”
贺元张嘴数落,身后的小太监忙行礼解释:“这是奴才的福气。”
刘安也要开口,贺元懒得听这些太监机锋,让宫婢推了殿门就进。
刘安一指小太监额头:“你倒真来了好运,快将这几位姐姐送下好生伺候。”
他说的自是跟着贺元来得几位大丫鬟,张嬷嬷临行突然告了病假。
贺元一进殿内,却发现比往日热闹许多,外间的宫婢都捂着嘴掩笑。
看贺元来,也不避嫌就将她往内室里引。
等到了内室,贺元往里一瞥才看阮七只着了里衣,她转头来有些生气,这些宫婢却低头行礼往外退了出去。
内室的人自然也瞧见了贺元,这些女官都与贺元相熟,贺元不大看得上她们,说是女官谁都晓得爬过阮七的榻。
阮七立在莺莺燕燕中,眉眼梢都是风流之态,开口带着笑:“表姐来了要你们作何,还不退下”
。
这话听起来就颇多暗示,偏他又只着了里衣,贺元不禁面色难堪。
女官们走来行礼告退,有女官还开口:“郡主倒是更适宜此事呢。”
险些让贺元动了鞭。
内室的人都散了开,贺元还是未进去。
阮七在里讽她:“表姐今日这般主动,又怕甚。”
他见贺元一颤,愈发可怜。
贺元往里走来,才发现散了一堆衣服,却是各式样的猎服,阮七原是在试衣,也难怪方才那女官不知所谓的言语。
他见她可怜,她看他,眸子也满是怜悯。
贺元忍住要出口的讽刺,强颜道:“这还是孝期,你下旨命我随行秋狝,可有些过了。”
阮七也不觉尴尬,又往身上穿起件猎服,解释:“朕不是怕表姐伤心太过伤了身,特特带你散心嘛。”
他换好衣裳,又拿了几件,往贺元近身去,似是让贺元对比哪件好看。
贺元却说:“阮七你看,你做了皇帝,骨子里却还是这么上不得台面。”
华服被丢在地,阮七嘴角勾起古怪的笑:“表姐,朕不过是想找小时被你毁得那件猎服,可怎么也找不到。”
那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一次打猎,阮三临行前生了场病,舅舅突地想起了冷宫的阮七,让他代了去。
贺元多气啊,冷宫的贱种,凭什么能踩了阮三出风头。
阮三更气,他说那贱种真是恶心,整日抱着那件猎服,丢尽皇子脸面。
又给贺元出主意,让她去把那衣裳给他毁了,让他怎么去。
阮七人小力气大,抱着那件衣服就往榻下缩,贺元指使了好几个太监才把他揪出来。
阮七是被欺辱着长大,早就学会逆来顺受,这次却反抗异常,他甚至眼眶里带着泪,嘴却死死咬着不吭声。
太监不管他,按着阮七,要当他面亲手毁了猎服。
贺元见阮七在太监手下挣扎嚎叫,直到那衣服变得七零八落,阮七眸子的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他才再不出声,干干掉着泪。
贺元不知为何,心口堵得厉害,竟没教训他,扭头慌忙跑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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