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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正肉疼的厉害,听儿子一说才觉出不对来,思量片刻后颤声道,“环,环哥儿啊,是姨娘不好,逛街的时候把这些铺面一一指给探春看过。
我当时只是想让她知道,咱们绝对供得起她最丰厚的嫁妆,哪曾想,哪曾想……”
说到最后无法成言,捂着脸哀哀哭起来。
“哪曾想她会以此为筹码,向王夫人递投名状是么?难怪王夫人那么痛快,将她说给广陵侯世子做正妻。
呵~”
贾环扔掉账册冷笑。
“儿啊,那可是咱们最挣钱的几家铺子。
如今王夫人知道了,王子腾又手握京畿大营军权,把整个儿皇城都拽在手心,封咱们铺子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
咱们日后拿什么过活啊?”
赵姨娘悲愤难平。
她的好女儿,总是一刀一刀扎她的心,当她以为不能更痛时,又转瞬把她推落深渊,好似不让她活在绝望中便不肯罢休一样。
她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才生下这么个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畜牲!
“民不与官斗。
等他们来封,咱们仓库里的货物就全入了王夫人腰包。
不若自己封了,将财产转移到妥善的地方保存,日后再徐徐图之。”
贾环命哑妹迅速下去处理诸事,也不理哭得死去活来的赵姨娘,盯着账册思忖。
在法纪严重缺失的封建社会中生存,没有权势,没有地位,简直活得比狗还不如。
可他贾环从来不是狗,而是兽,是吃人的凶兽。
没人能让他不痛快!
将情绪激动的赵姨娘安抚好,贾环唤来哑巴,吩咐道,“把王夫人的几个陪嫁庄子全给我烧了,做得隐秘点儿。”
哑巴早已长成壮实的大小伙儿,站起来比主子还高出半头,听了这话目露凶光,略一拱手便匆匆离开。
贾环这才敛去阴森的面色,拿起水烟袋,歪在炕上缓缓抽吸。
“环儿,我为了你,把府中所有姬妾都遣散,你却是这样对我的?你当我是什么?你闲时消遣的玩意儿?无聊了就逗弄逗弄,腻味了就随手扔掉?”
五王爷风风火火进来,话音未落就满屋子的砸东西。
“百子千孙图?狗屎!”
他扯下墙上一幅画踩踏,转而去撕大红的床幔,“石榴花开,富贵吉祥?真是好喜庆!”
屋子里乒呤乓啷一阵乱响,活似台风过境一般。
仆役们躲的躲,散的散。
赵姨娘在窗外瞅了一眼,实在没上赶着找死的勇气,只得跑到隔壁厢房,耳朵紧贴墙皮偷听。
贾环依然优哉游哉的抽水烟,红的刺目的嘴唇微启,吐出一股香浓的烟雾,又丝丝缕缕的吸入鼻孔,直过了好半晌才从熏熏然的状态回转,曼声道,“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过来坐下,好好说话!”
一见他那妖异的模样,五王爷再大的火也发不出了,红着眼珠坐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贾环摸摸五王爷狗头,见他眼睛眯起,十分享受,又忍不住挠了挠他下巴。
五王爷哼哼两声,勉强撑起凶神恶煞的表情,诘问,“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成亲,只与伴侣好好过吗?可我怎么听说你下月初就要成婚了?你把我的心都捅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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