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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该说的故事,却已经说完了。
一口一个“洒家”
的郭京说得是关西口音,手中还有“吓人剑”
,而且行为举止一看就是个厮杀汉,显然是西军将校。
而他口中的“观察”
不必问,一定是某个大宋西军的将帅了。
被郭京唤作“机宜”
的书生打扮,操开封口音的刘无忌,显然就是“观察”
的幕僚,书写机宜文字之流。
还有一个没露面的“衙内”
,当然就是“观察”
的儿子,也是这些摹本的作者。
被西军将校称为“西边”
的地方,肯定不是大宋疆土了,不是西夏,便是青唐吐蕃了。
也就是说,《醉罗汉图》的原本是来自西夏或是青唐吐蕃的。
而书画行的大家们都知道,画圣吴道子当年曾经在敦煌停留了一段时间,还参与了敦煌石窟壁画的制作,所以吴道子的确有可能在敦煌留下粉本。
而这粉本也的确有可能在三百多年后从西夏或者青唐再次流入中原,并且被某位镇守西陲的大宋西军之将得到……
故事说完,今天武大郎等人的勾当也差不多完了,剩下的九卷摹本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卖了出去。
随后刘无忌和郭京带着两个仆童以及卖画所得的价值八千缗的交引,扬长而去了。
而吴道子真迹可能现世和一种前所未见的高明笔法的出现,也顿时在本就不太平静的开封府书画行,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
开封府衙,在一间靠近府衙大牢的耳房内,翰林图画院待诏直陈佑文正端着碗点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个又白又胖,山羊胡须有些杂乱,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
“这画上的罗汉……简直和真人一样!”
白胖男子手中展开了一幅画卷,正仔细端详着。
“而这罗汉的衣服,的确是吴带当风的笔法,是兰叶描。”
陈佑文品了口点茶,继续看着那男子,“向道兄真好眼力……不知向道兄怎么看幅《醉罗汉图》的原本?”
被他称为“向道兄”
的,就是武好古、武好文兄弟的父亲,开封府书画官牙,潘楼街上武家画斋的东家武诚之(武诚之字向道)。
武诚之本人的画技虽称不上大家,但是因为他的祖父是北宋画吴家样的第一人武宗元,所以他对吴家样是极有研究的。
如果论起对吴家样(并不是吴道子一人的画)的了解,整个大宋国内也没几人可以和他相比。
“看罗汉的衣服,不是画圣的真迹,便是他的弟子所画……但是观此罗汉的身躯,当是画圣弟子所作。”
吴道子的弟子,如卢稜伽、李生、张藏、韩虬、朱繇、翟琰等人,大多也是唐朝的大家。
在如今的北宋元符年间,他们的真迹同样价值不菲。
“何以见得?”
陈佑文问。
武诚之捋着胡须说:“这罗汉身躯所用的笔法看似出自画圣,但是在形真神似两方面,都已经超出了画圣……显然是青出于蓝了,这样的大画家,想来也只有画圣可以教出来的。”
“难道不是画圣晚年画技大成后所作?”
“画技大成?”
武诚之摇摇头道,“画圣晚年在大庄严寺绘制的壁画,世间多有临本,待诏直应该见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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