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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4页）

&esp;&esp;他的体贴犹如和煦的刀，在她心上割出伤口，流着温热而缠绵的血，只叫人在微弱的疼痛里感到愉悦。

&esp;&esp;元崇乐得玩耍，高高兴兴地往上头跑。

跑进了疾精舍，他在伏案写经，是为皈依礼的供奉。

元崇跑到矮几前头，伏下身去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

&esp;&esp;了疾搁住笔，踅案出去抱他起来，“怎的忽然给我磕头？”

&esp;&esp;“我来谢谢二叔的小马。”

元崇揪着他肩膀上的衣料，“娘说谢人要有诚心。”

&esp;&esp;了疾笑着掂一掂他，“你娘在忙什么？”

&esp;&esp;元崇在他怀里咯咯笑起来，“没有忙什么，珠嫂子她们都去底下取午饭去了，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像是骂了二叔两句。”

&esp;&esp;“嗯？骂我？你怎么晓得？”

&esp;&esp;“她说‘死秃驴’‘臭和尚’，难道不是骂您？”

&esp;&esp;骂他，他反倒笑了。

&esp;&esp;他抱着元崇走出精舍，到雕阑处，将下头的两间瓦舍望着。

仿佛透过那些重重叠叠的墨瓦，看见月贞坐在底下，从椅上挪到榻上，又从榻上换到椅上，变着刁钻的角度骂他。

&esp;&esp;他以为她骂过他，就不再同他生气了。

&esp;&esp;隔日热闹，是虔哥的皈依礼，阖家聚到大殿上，主子下人，人挨着人立在两边，宝相不一，各有暗胎。

瞧着奶母抱了虔哥跪在佛像底下，了疾取出胎发供在佛前，与几个弟子为虔哥唱诵经文，就算礼成。

&esp;&esp;玉朴难得不是肃穆的表情，笑得蔼蔼可亲，接过虔哥抱着，“这孩子像是重了些。”

&esp;&esp;霜太太来了精神，忙上前搭腔，“何止重了，也高了，近日胃口也好。

我叫厨房里把鱼肉剁得碎碎的煮给他吃，在里头又添了些牛乳，豆腐……”

她掰着指头细数，仿佛邀功。

&esp;&esp;玉朴却听得不耐烦，眼皮惺忪地扫她一下，温和地打断：“你辛苦。”

而后抱着虔哥踅出大殿。

&esp;&esp;霜太太站在殿内，向两旁众家人睃一眼，笑意渐渐难掩尴尬。

琴太太也在旁静静发笑，冷着眼，勾着唇，乐得瞧笑话。

&esp;&esp;因嫌小慈悲寺这里的饭堂乱，琴太太霜太太张罗着转至大慈悲寺的小厅摆午饭，下晌要同几位媳妇抹牌。

&esp;&esp;月贞听见，忙忙回房换了身衣裳，领着芳妈过去。

&esp;&esp;要说最不敢耽误的，当属巧兰。

可谁知走到半路上，巧兰不见芸娘，陡地想起来礼毕后也未见缁宣。

倏地提起心眼来。

&esp;&esp;因此对跟前妈妈说：“我回去一趟，你先过去回太太，就说我还在后头换衣裳。”

&esp;&esp;给那妈妈一把拽住，“抹牌呢，等着凑角，那头只得贞大奶奶，凑不齐牌局，一定要问你。”

&esp;&esp;“抹牌也先要吃饭，少说还得半个多时辰呢。”

&esp;&esp;说话间，巧兰着急忙慌捉裙往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