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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栖木上滑下,瘫坐在笼底,耳边兀自回响着一路上听到的所有声音,眼前还能看到那大汉满是震惊的脸。
她牢记着曲猷的叮嘱,即使再害怕,再慌乱,再疑惑,也硬是捂着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水手们吆喝着,船离港了。
沐晴还是不敢响,直到不知过了多久,黑布被抽走。
伙计模样的夏远山,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她从鸟笼里取出,放在肩头。
曲猷在前面带路,两人来到船尾。
那里站着个胖子,看到他们,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船给你们放下去了,钱呢?”
夏远山朝曲猷使个眼色。
曲猷到栏杆边,往下张望过后,向夏远山点了点头。
夏远山道声谢,从怀里取出一个发卡。
“我要的是钱,不是垃圾。”
胖子挥手要打开夏远山的手。
夏远山往回一缩,以食指和拇指捏着发卡,举到胖子眼前:“墨琉璃,这一根,能抵你几年的工钱。”
胖子一愣,接过来,细细地打量。
借着船上的灯光,沐晴发现发卡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起初,她以为是宝石的荧光,随即,当那东西缓缓地到了胖子手上,沐晴才猛然间看清,那是一只只黑芝麻似的玄蚁。
胖子想叫,可玄蚁的毒素蔓延得极为迅速,瞬间就麻痹了他的声带,他徒劳地大张着嘴,眼睛瞪大到极限,“嘭”
地摔倒,全身青紫发黑。
“为什么要这样?”
沐晴看着露了素银底色的发卡又变回墨黑。
夏远山收好发卡:“说到保密,死人最在行。”
“可……”
沐晴感觉很糟糕。
夏远山打断她:“我们在逃命,一步都不能走错。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有人死,我也知道,你舍不得蝉息和安若木,但现在我们都太被动,就像圈养的牲畜,除了等死,再没有其他办法。
你不愿意这样,对不对?要掌控自己的命运,牺牲在所难免。”
沐晴不吱声了。
是的,她不愿意这样。
她现在觉得自己与砧上的鱼肉无异,菜刀就悬在头顶,不知什么时候会斩落下来,也许是一刀两断的爽快,也许是花刀的繁琐,无尽的折磨。
她想到最开始,就是因为讨厌被囚禁,想挣脱而又力不从心,才会答应做夏远山的傀儡,原以为如此一来,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却没想到,要在这完全陌生的异世界生存下去,远比想象的更为艰难。
夏远山已开始拉着船舷边垂着的缆绳往下爬,曲猷在他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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