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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朝听这话甚是刺耳,便是再好的性子也不免存了几分恼。
当下,她微笑道:“婆婆说的是,媳妇儿心里也情愿在家守着,不见外人。
只是如今家里吃用的一应银钱,都从铺子并庄子上来。
庄子倒也罢了,那铺子却需时常去盘查盘查。
不然下头那起伙计,见着主家不上心,难免不生出些怠惰之心,又或徇私舞弊,弄出串联客商,以次充好,谋骗银钱等事。
咱们一家子的生计,皆关系于此,媳妇儿不敢不尽心呢。
旁的且不说,便是少爷去年当了那游骑将军,家中摆酒请客,又有那些人情往来,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将来少爷回来,免不得还有一场热闹。
若是再有升迁等事,还需得置办官衣,雇佣跟随等事。
媳妇儿私底下也曾算过,这里里外外也得几百两银子的开销呢。
如今家里虽不难于此,究竟也不算一笔小数目。”
她这一席话,言下之意便是暗指并非她夏春朝喜欢出面,实是陆家贫困所致。
并且陆家能有今日之景,皆是她一人之功。
柳氏又有何颜面,在她跟前指摘不是!
此事正是柳氏心头一块病,她如何听不出来!
然因她有事要同这儿媳商议,心中纵然动怒,也少不得暂且压了,只说道:“你嘴头子伶俐,我说不过你去。
我却还有一桩事儿,须得同你商议商议。”
言罢,正要将那事说出,忽见长春自外头进来,便住了话头,先问道:“送了姨太太去了?”
长春回道:“姨太太同表小姐已坐轿子去了,还有一句话叫我捎给太太。”
柳氏本要问问是什么话,却转念道:这丫头素来不会话说半截,想必是为这媳妇在跟前,不好当面告诉。
好在那事也还不急。
便向夏春朝温言说道:“今儿你也忙碌一日了,想必疲乏很了,先回去歇歇罢。
明儿咱们娘两个再好好说话。”
夏春朝心里知局,便起身道:“我今儿在铺里拿了些上好的花胶,正好给老太太并太太补身。
我去说给厨房炖了,晚饭时候就得了。”
柳氏点了点头,夏春朝便出门去了。
待夏春朝离去,柳氏就问长春道:“你姨太太怎么说?”
长春便上前说道:“姨太太上覆太太,说多谢太太的厚意。
然而他们一大家子人,吃饭穿衣皆是难事。
眼下虽有太太的接济,究竟不是个长理。
还望太太求求老爷,替她家老爷寻个差事做做的好。”
柳氏便叹了口气,说道:“她话说的轻巧,哪里有这般容易!
如今的年成,像样的差事好容易寻呢!
老爷昔年为做那主簿,欠夏家的债到了当下也没干净。
不过是攀了亲戚,就含糊过去了。”
言至此处,她不免又想起这一家子银钱进出尽数在夏春朝手中,心头再度火起,将手在案上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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