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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简阳在上野站徘徊了数秒,还是一转头进了上野公园。
今天不是周末,公园里人不多,大都是各地来的游客,时不时能听到有人用中文交谈。
他凭着记忆找到了铜像前的僻静小道,树木花草郁郁葱葱,他有些辨不清楚,当年他是坐在哪个花坛边为人画像。
他走到街边长椅上坐下,面对着几个花坛,想起出柜的那段日子,心里既尴尬又怀念。
尴尬的是自己当时的幼稚,怀念的却也是那时的幼稚。
张简阳出柜的时候是高一,青春期正拖泥带水地纠缠不休,他不顾父母的反对一定要住校,这一住就住出了事。
那时张简阳、盘宁和其他两个男生住同一寝室,高中住校男生的夜谈里总是离不了漂亮女生,正在发育的半大小子们对那扇神秘之门充满了好奇。
张简阳渐渐发现,他对他们的话题完全没有兴趣,却同寝一个皮肤白皙的男生浴后的身体起了反应。
没想到的是,对方也是一样。
后来他们不知怎么就搞在了一起,高调地宣扬着他们那惊世骇俗的关系。
谈话、叫家长、退学、出国。
父母开明,而且非常爱他,挣扎几许就不再相逼,把他送到了更加宽容的环境。
青少年的情感来得块去得也快,很快他就忘了那个拥有白皙身体的男孩,投入了新的生活。
现在他想起来,很感谢那位面目早已模糊的同学,是他让张简阳认清了自己。
他出柜的过程没有多少痛苦,只有仓促和迷茫。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性向是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的。
迷茫的他像所有青春期少年一样思考着矫情的问题,想要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高二下半学期他任性的休了学,跑到日本游学,发现了自己对艺术和设计的兴趣。
凭着一腔热血,学着公园里为人写生的街头艺术家,也想为人画像。
他拿着工具来到上野公园,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就开始了这个心血来潮的想法。
可是他当时日语很差,不知怎么跟人沟通,拿着绘画工具坐在公园花坛上,路人还以为是出门写生的学生,结果当然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张简阳嘲笑着过去那个幼稚又丢脸的毛头小子,摇摇头,起身走向了动物园。
等他回到酒店的时候,邹砚已经回来了,正在浴室里洗澡。
张简阳若无其事地走进浴室洗手,悄悄偷看邹砚修长性感的身体。
“回来了?今天抱歉,没能陪你。
去了哪儿玩?”
邹砚关了水,用浴巾边擦拭着身体边问他。
“也没去哪,去公园逛了一圈,还去看了熊猫。”
张简阳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的身体,目光游移,不小心瞥见浴缸,想起昨晚的旖旎画面,赶紧从浴室退了出来。
邹砚穿了浴袍跟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坐到他旁边问道:“上野恩赐公园?”
张简阳点点头:“今天人不多,天气也不错,很适合散步。”
邹砚笑着看他,眼神有些懊恼:“太遗憾了,没能跟你一起在这么好的天气散步。”
张简阳突然觉得自己坐得离邹砚太近了,赶紧装作疲累的样子躺下:“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走得累。”
“代代木公园不是更近么?怎么去了上野?我帮你按按。”
邹砚放下毛巾,抬起他的腿放到膝上,轻轻替他按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