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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人服侍,自个躲在卧房里磨蹭。
妆台上的乳兽博局纹铜镜打磨得光亮,清晰地映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这人的双眸含着一层勾人的水汽,唇瓣也艳丽得羞人。
下意识地咬了下唇,痛,便用指腹轻轻去触,仍是肿的,热热地在发胀。
方才被他那样用力吸吮着只觉快活又难耐,好像一身的骨头都酥了,过后才察觉出疼来。
手背递到唇边碰了碰,没什么感觉,光裸在外的膀耸一耸,嘴唇触碰上去,还是和他的感觉不一样。
“啊!”
韶音捂着脸低低地叫了一声,原来情爱的滋味如此令人不由自主,这才多久,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脸的狐媚相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家的女郎,倒像是皇后姨母嘴里骂的那些祸国殃民的妖妃,这如何不令人害怕。
温嫂携着厚厚一卷帛书过府,见面便夸李夫人今日容光焕发,令人移不开眼睛,李夫人莫名心虚,垂头一口口地呷果子露为脸颊降温。
年轻女郎羞涩起来格外赏心悦目,温嫂瞧着她笑,眼角的纹路也被眼前人的艳光抚平了,谈话间不由回溯起了往昔。
“若不是那老奴涎皮赖脸地痴缠,我这会儿怕是已在云雾缭绕的大山脚下安了家,晨起顶着露水进山采药,傍晚背着药篓、伴着夕鸟一道下山,盖上茅屋三间,有儿孙绕膝,也就稳稳当当地过起了山里的日子,和外头这些打打杀杀都无关了。”
温嫂眉目悠远,望着庭中一方晴蓝的上空,似在神往这一辈子的另一种可能。
云影徘徊,中年妇人的脸被晴光一照就显得鲜亮,落了影便归复原貌,恍惚间是十几年的匆匆光阴。
韶音喜欢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草药香气。
阿母体弱多病,在她的记忆中,阿母的味道便是这样一种清幽的苦香。
“阿嫂怎地一直都没有孩儿”
“世道不太平啊,三天两头地打仗,这仗一打起来,人就不是人了,一具骨头撑着皮肉,深山老林里一走就是好几十里的路,日晒雨淋的,吃不饱、睡不稳,要么自己倒下,要么被另一具骨头皮肉给杀了——这样的日子,大人受得了,孩子如何受得了!”
温嫂拉家常的语气说,脸上浮现出一丝年轻女郎似的羞涩,“刚成婚那会儿也是傻,一日也离不得那老奴,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怕他有去无回,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就仗着自己会些医术,随军做了女郎中。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孩子就给耽搁了,不提也罢!”
长睫在韶音白玉似的面上落下两扇影,她垂眸道:“原以为阿嫂治病救人,这一生活得洒脱自在,自是不同于寻常妇人,原来其中也有这样的不得已。”
温嫂叹口气,笑里说不清是释然还是无奈,“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哪里只是穿衣吃饭,这日子从早到晚怎么过、下半辈子怎么活,还不都系在家里的男人身上!”
帛书被菱花窗吹进来的风翻开,上面连成一串的“寡”
字触目惊心韶音呛了一口,不慎滴下果露,将洁白的绢帛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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