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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关了。”
苏瞿白嗯了一声,继续勾着她的发擦拭,“怎么猜到的?”
“苏少卿下次来之前可以先换换装束。”
梁温看他额前垂落的发丝,他身着耐用的麻布,腰间革带上还戴着商队的木牌,靴子满是污泥,关内近日无雨,而关外接连几场瓢泼大雨,厚硬的土地都雨水冲刷都松软起来,这污泥黏着,是关山脚下的泥土。
苏瞿白赞她一句:“梁娘子观察的细致入微。”
“查到什么了?”
梁温扯回正题。
“幽州山匪盛行肆虐,梁娘子可曾注意过?”
“自我上任起,山匪便少有从关内劫货,且各地商队被劫后也鲜少报官,我还不曾过多查过。”
苏瞿白收回手,从怀中将舆图掏出递给她,“你瞧瞧。”
梁温打开,上面被朱红的颜料勾勒出路线。
“这是什么?”
梁温见那路线单一,来回往返都需经过关外的关山脚下,离山匪不算远。
“这张舆图是从看守所里带出来的,上面的标红的路线正是关外商队必行的道路。
而且有意思的是,山匪每次劫道都是粮车,不夺人钱财,不伤人性命,且训练有素。”
“看守所是沈巍一手设下,事务由他全权负责。
而山匪行动的路线图出现在看守所……沈巍与山匪相勾结。
或者可以说,山匪就是沈巍的人。”
梁温听懂了苏瞿白的言下之意。
苏瞿白敲定结论:“可以确定的是,山匪劫道是为粮。”
梁温闻言推开他,穿上鞋从柜子里拿出木匣子,递给他。
“这上面记录着孙磊送来的贿赂,他回盛京后,孙家的商队从我这里过了两批,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一些布料。
不过,那些布匹并非精细料子,而是耐脏耐磨的粗布,没什么花样,多以深色为主。
而且,商队并没有出关,而是直接送去郊外的别庄,那别庄你可以去查查,兴许能查出个一二来。”
苏瞿白朗声道:“不用查了,我知道那个别庄,那是沈巍妻子卫云颍的嫁妆庄子。”
“卫云颍?”
梁温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想了下:“废太子胞妹。”
“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妹妹。
年轻时才名盛享盛京,后嫁给沈巍后隐于内宅,当年太子被废,她与圣上便再没来往。”
苏瞿白一页一页翻看着账册,孙家的手笔不小啊。
也是,毕竟背后靠着沈巍,而沈巍私下藏着一座满是金疙瘩的矿山。
又是财,又是粮,又是布的,沈巍这意图都摆在明面上了。
可这些,远远不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够指摘沈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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