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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算知晓那时为何宿傩不肯让我追问加茂,以人类的角度来看,确实是难以启齿的营生。
“可这并不是你怨恨女人的理由。”
怨胎骨肉回复的速度放缓了一些,我停下吞咽,对着残缺骨架说,“孩子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母亲也有不让孩子降生的权利,妊娠本是弱肉强食,互相争夺,你很弱小,所以才会输。”
“这个世界唯有不平等这件事平等的存在着,你的怨恨不无道理,只是有一点错了。”
“你应当怨恨的,是没有考虑未来即让女子怀孕的男子、和无力扶养选择逃避的女子双方啊。”
我叹了口气,索性将最后的怨胎一口吞下,怨胎的思念最终顺着喉咙落入我的腹中,如同火,如同冰,矛盾交缠。
“我累了。”
眼睑沉重,我垂下脑袋,看着宿傩。
“余下的就交给你了。”
宿傩伸出手臂,接住无力维持本体的我。
躺在宽厚温暖的怀抱中,身体酸胀,我抬抬眼,示意他快点动手。
“你想好了吗?”
他这么问道。
“要做好觉悟的是你才对,”
我如此回答说,“以后就要与我一同承担弑子的罪孽了哦。”
“这种事根本无所谓。”
宿傩低下头,轻咬我的嘴唇,随后被贯穿的剧烈疼痛自小腹传来。
只是一瞬间,一切都结束了。
宿傩将怨灵化成的黑色小球从我体内取出,捏碎,细小的、亮晶晶的颗粒顺着他的指缝流失,与土地融为一体。
回归母体的怨胎,最终死在“母亲”
与“父亲”
的手中。
“亲手杀死胎儿的父亲,允许他这么做的母亲,你要平等的憎恨,然后投生到愿意接纳你的腹中去。”
怨灵的根源涤荡,因果了结,萦绕在此地的怨念逐渐散去。
这么看来,我们所做的事情就像那群僧人们举行的“仪式”
一般,我想到自己正是假借“禅院”
之名,不禁觉得可笑。
我呼出浊气,转头面对宿傩。
“宿傩,生产的疼痛与切断四肢相比何如。”
“比切断四肢还要痛。”
“与死相比呢?”
“……”
他没有回答。
我察觉到他放弃什么似的,露出复杂、难以解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