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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人是怎么了，琢磨了半天才隐约猜着她是嫌这果子没削皮。

好在他随身带着匕首，可以现给她削，他抽出匕首搁在了桌上，抬手朝林玉卿伸了过去：“大妹妹，果子给……”

“啊！”

林玉卿一声尖叫，猛地自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动作太猛，不防备扯到了桌布，一众杯盘碗碟哗啦啦摔了一地，雅间内瞬间一片狼藉。

这动静太响，即便楼下戏台锣鼓喧天，可声音仍旧清晰地传了出去，虽然众人碍着身份不好上前来查看，可总有能看见这边什么情形的雅间，无数道窥探的目光瞥了过来，探究着刚才发生的闹剧。

箫老夫人脸色铁青，箫钰也沉默了下去。

林玉卿竟然如此怕他。

其实他早先就知道自己不招姑娘喜欢，不，不只是姑娘，就是寻常的路人瞧见他，都会下意识躲闪，甚至于他的亲爹都不敢和他对视，这种情形他其实早就应该习惯了的。

可也不知道怎么了，在林玉卿那么尖叫着躲避他的时候，他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另一张脸，那是一张一看见他就会笑的脸，眼睛都是亮的，仿佛看见的不是一个人人畏惧的杀神，而是……

他将手收了回去，兴许是最近和林音走的太近了，才会让他忘了自己本就是个不招人喜欢的人。

“大妹妹别怕，我就是想给你削个果子。”

他压下难堪，低声安抚。

林玉卿却仍旧惊魂未定，迟迟没有回应，最后是林夫人将她硬拉回了位置上。

她开口试图为女儿周旋：“卿卿前几日高热，才有了这惊悸之症，并非是将军的缘故。”

箫老夫人冷笑一声，已经连面上的平和都不想维持了，起身就要走，可都站起来了，胳膊却被箫钰抓住了——

“祖母，别这样。”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恳求，他虽一向懒得费心思打理人际关系，却还是清楚箫老夫人在命妇圈子里的地位的，若是她今天这么甩了林家人的面子，日后那对母女在命妇圈子里就抬不起头来了。

老夫人很是气恼他的没出息，都被人这般嫌弃了还要替人说话。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

她骂了一句，可到底也不舍得孙子为难，最终还是黑着脸坐了回去。

林家母女都松了口气，林夫人感激的看了箫钰一眼，原本她还想着趁看戏的时候敲打敲打箫钰，让他日后不要再和今天似的忘了给她做脸，可现在却是一个字都不敢提了。

“点戏吧，大妹妹不是喜欢看《游湖》吗？让人去准备。”

最终还是箫钰开口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老夫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那是《游园》！”

箫钰赔了个笑，又看了林玉卿一眼，却见她低着头看都不肯看他一眼，脸上的笑不自觉就淡了，他又想起了那个人，那个不管他走到那里，目光都会追逐着他的人。

虽然有箫钰打圆场，可他毕竟不是个擅长言辞的人，雅间里的气氛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凝滞，林家母女都不敢说话，唯恐一个字不对就将箫老夫人得罪的更狠。

就连原先为了给林音添堵而特意假借林玉卿的名义备下的礼物也没敢拿出来，这般硬撑了一个多时辰，总算等到了箫老夫人的一句乏了。

母女两人齐齐松了口气，林夫人连忙开口：“那我们就不叨扰了，他日家中设宴，请老夫人和箫将军一定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