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伊丽莎和甘特认真地倾听了所有的颂歌和演讲。
他们的儿子是全校出类拔萃的人物。
他们看到并听见他在同学面前、在校园里、在毕业典礼上,接受了各种荣誉和奖品。
他的老师和同学不断提起他,都说他以后肯定会“前途无限光明”
。
伊丽莎和甘特也被这稍纵即逝的青春岁月深深地打动了。
在这一刻,他们相信一切都有可能。
“那么,孩子,”
甘特说,“从现在起,以后就要看你的了。
我相信你一定能出人头地的。”
他笨拙地把那只干瘦的大手搭在儿子的肩头,在这一瞬间,尤金发现老人苍老、棕灰色的眼睛里隐隐闪现着未尽的心愿。
“嗯!”
伊丽莎声音颤抖地打趣说,“你可不能让别人把你捧得飘飘然了。”
她那双粗糙、温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儿子的手,她的眼睛突然湿润了。
“那么,孩子,”
她一本正经地说,“我希望你能继续向前努力,做个有出息的人。
家里的其他几个孩子都没有你这么好的机会,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你爸爸和我已经尽了我们全部的力量,以后就要看你自己了。”
在那一刻,他紧握着她的手,极度真诚地亲了亲。
“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他说,“我一定会的。”
父母二人神情腼腆地看着儿子古怪、通红、热情、天真的脸庞,由于他的年少和所有难以明了的往事,他们的内心涌起了一份温情和爱意。
但是尤金的心中也涌出了一股强烈的爱意,因为他看见父母二人怯生生、孤零零的样子,同时下意识地产生了一种可怕的直觉,他感到自己对他们颇为看重的功名早已漠不关心了,而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早已超出了他们价值观的范围。
所以,在怜悯、失落和孤独的景象面前,他转过身子,伸出瘦长的手卡住了自己的喉咙。
毕业活动终于结束了。
儿子的顺利毕业使甘特精神振奋,他几乎又重新返回到了中年状态。
但是好景不长,现在他又陷入到呻吟昏迷的糊涂状态,酷热难当的天气使他备受折磨。
他一想到要在酷热天里重新回家,想起漫长的旅程,不禁又害怕又厌烦。
“老天发发慈悲吧!”
他悲哀地叫起来,“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上帝啊,叫我怎么面对这么漫长的旅程啊!
我可受不了。
我会死在半路上的呀!
太可怕了,太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