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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清时根本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冷。
彻骨的冷意让他耳鸣,即便盖了再厚的被子,可寒意还是无孔不入。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他费力地抬起眼睫,视线一片模糊之中,有人被丢了进来。
谢流渊显然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模样。
头发乱得像鸡窝,身上只穿了里衣里裤,就被奉阳拎小鸡似的一路带过来。
门被猛地关上,奉阳威严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好好地服侍掌门,要是他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服侍?
这用词,是否不太正常?
谢流渊皱了皱眉,打量着灯火通明的屋子,目光在屋内四处巡视,最终落到床上。
床单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商清时整个人缩成一团,本就苍白的脸如今更甚,幽幽烛火的映衬下,几乎毫无血色。
早晨的时候,谢流渊就觉得他身上冷得不对劲,像中了寒毒。
可修仙之人有真气护体,外面的人都说商清时至少是元婴修士,区区寒毒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他?
莫非……他的修为并不像传闻中那般高深?
谢流渊的瞳孔颤了颤,若真是如此的话,现在的商清时,就像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想起这三个月来的屈辱,有那么一瞬间,他生出一种与他同归于尽的想法。
可很快,又被否决了。
纵使商清时以前不是人,可今日他帮他上药,让他吃饭,还赠他利剑。
这时趁人之危,倒显得他谢流渊不是个东西了。
再者,奉阳就在屋外,谢流渊要是真敢动手,绝对会被挫骨扬灰的。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得为村子里所有人讨回公道,绝不能葬送在这凌霄派。
谢流渊强忍下杀心,缓缓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商清时。
对方像是感知到了温度,伸手来主动抓他的手腕,纤长手指微微地打着颤。
大抵是不太清醒了,脸上的表情脆弱而迷茫,星星点点的冰霜凝在他雪色长睫上,那双琉璃琥珀似的眸子毫无焦距。
谢流渊总觉得他现在的模样有些眼熟。
像谁呢?
像他幼年养的一只白色的垂耳兔子。
村子沦为废墟那天,兔子也葬身在废墟之下。
谢流渊将它挖出来的时候,它一身雪白的皮毛都被鲜血和污泥染得脏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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