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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的、觉得难以适应的世界。
他恍惚了一瞬,宛如踩在虚浮梦里,走到门口才感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徐慎如只说道:“天色晚了,你也早些回家去吧。”
结绮怀徐慎如后来给萧令望讲了这些事,但没有讲全,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了个大概。
他开口之前只在想自己是不是方便开口,等真的见到了萧令望,看着他一本正经在听的神情,才忽然又犹豫起来:他不知道萧令望听过这些事情之后,会怎样看待他。
删减和篡改都是难免的。
他只说了自己欺骗徐若云的那一段故事,又回答了萧令望在当年栖北君那件事上的一点点疑问。
在这两件事里,他和徐若云各有得失,结局似乎可以算作一个平局。
徐慎如深谙萧令望的温柔与正直。
他跟萧令望讲自己是如何脱险,心里怀有一点异样的、冒险的刺激感。
他知道萧令望不会这样欺骗无冤无仇的长兄,所以才偏要给他讲,是有几分想知道,他会不会难以接受、甚至从此疏远自己?他很不愿失去一个这样亲近的年轻朋友,一个这样诚心地依恋着他的年轻朋友,但既然萧令望已经好奇了,他便更不愿讳言。
徐慎如始终记得自己在讲这段故事时怀有的心态。
他想,建立在假象上的亲近,就像早春的薄冰,如果真的要碎,他宁可让它就那么碎了。
他记了很久,直到很久以后,他依次回顾自己与萧令望的前尘往事,才不禁为此暗笑。
那时可真是无牵无挂,无欲无求,觉得萧令望来便来了,去便去了。
因为并不有所求,所以也不过分患得患失。
如果是后来,他或许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把自己的故事讲出去了罢?他会很难再仅仅把萧令望当做一个知情识趣的倾诉对象,毫无负担地同他谈天说地。
但这是命运的聪慧之处:正是因为能不那么患得患失,能无负担地互相倾诉,人与人才能迅速地亲密起来。
在除夕之后,直到开学之前,他们都长久地混在一起。
萧令望嫌自己住处不够暖,徐慎如住的房子是跟这新校区一起建的,正好铺了很先进的西洋地暖,徐慎如从早年受过刑讯之后身体一直不大好,又是很怕冷的,屋子里便更暖热了。
萧令望呆得舒服,便索性整日地泡在徐慎如家里,直到晚上睡觉才肯回去,甚至晚上也懒得回去。
他有时也跟厨娘学习做饭。
学了也不真做,只想着以后“备不时之需”
,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不时之需才会出现。
白天,徐慎如家里若有人拜访,他便躲在屋内不露脸,等人走了,晚上都安静下来了,就跑出来跟徐慎如做伴。
甚至他还看见过自己的哥哥登门,吓得把窗帘都拉紧了,生怕萧令闻告辞的时候在花园里偶一抬头,就会发现这个不听话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