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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若有若无地红酒弥香,一点醉人的意味。
沈洛怡缓神许久,赤着脚下床,些微的腿软,并不影响她的动作。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是绿意裹挟的葡萄园,石灰粘土的土壤上,逐渐聚拢转浓的葡萄果香,是属于盛夏的盎然景象。
翻找着背包,沈洛怡咬着笔帽,拔出钢笔,半跪在地毯上,靠着窗边,勾勒眼前美景。
五月份的葡萄还未成熟,像是染着一点灰绿的颗颗珍珠,圆润剔透,和丰收时候全然两种不同风情。
简单的线段,潦草描绘的画面,也只停在轮廓上。
似乎是望着眼前景色入了神,连推门与脚步声都没听见。
程砚深走近,才看见趴在飘窗前的女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卷翘的睫毛偶有颤抖,嘴角还咬着笔帽,手里的钢笔已经在纸上晕染处黑色墨迹。
撩起一抹笑,温热的掌心轻轻覆在她的肩头,清润嗓音徐徐落下:“这种姿势也能睡着?”
声音很轻,却被沈洛怡清晰地捕捉,她身形微晃,恍惚了一瞬,很快睁开眼,瞳仁中的雾气还未散去,就已经嘴硬地替自己澄清:“我只是在全身心享受当下。”
“懂吗?”
程砚深视线向下,落在她半跪在地毯上的膝盖上,纤细莹白,隐隐印上一道红痕。
“确实很全身心。”
他微微颔首,唇边弯起一点浅弧,“看出太太很虔诚了。”
沈洛怡也觉得自己很虔诚,虔诚得腿都麻了。
手臂撑着身体,缓缓站起,她坐在飘窗上,晃着发麻的小腿,眼见着她刚刚随意画的那张纸被程砚深捻起,眉宇间微拢,冷清的目光静静垂在那页纸上。
反面甚至还印着他们第一次并购案谈判时的草案。
“怎么不上色?”
他大概端详了一番,慢悠悠问。
似乎是有所察觉的,放在她包里的那盒颜料,几乎是没有开封过的,还有即使给石膏娃娃上色,也不曾拿起过的画笔。
沈洛怡晃动的小腿忽地停了下来,捏了捏耳垂,眼帘微垂,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随手记录,也不是非要上色的。”
只是那些随手记录的画似乎太多了,堆叠在一切,他随手翻过,里面没有一张是上过色的。
纸张被放在原位,程砚深不露声色,又问:“那怎么突然就放弃画家roey的名字了?”
不算什么大家,但也算小有名气的画家,忽然就在这个领域消失了。
那些关于她的故事,印在沈洛怡的背景调查书中,他瞧过一眼,已经熟记于心。
小腿上的酥麻已经渐渐消退,但却有同样的感觉在手指上,胳臂上,一路绵延到心房处。
秀气的鼻子皱起,沈洛怡的脸上显而易见的抵触,站直身体,脚尖落地才有几分实感落下:“你懂的太多了。”
回头望向立在她身侧的男人,鼓了鼓嘴:“程砚深,如果知道太多事情,可是会被灭口的。”
“哪种灭口?”
程砚深淡笑垂眸,落在她纤瘦的身形上,单薄的酒红色睡裙勾勒着她的曲线,皎白的肤色格外灼眼。
“床上?”
眉尾轻轻挑起,几分散漫,“那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面上微烫,沈洛怡推开面前的男人,暗啐一句:“不正经。”
刚睡醒第一顿饭已经是晚餐了,菜色丰盛,可能是睡得久了,沈洛怡每道菜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了刀叉。
程砚深慢条斯理地切开牛排,清冷的视线望去:“怎么吃这么少?”
几乎只动了个表面,是大概再添上个尖就可以再给别人上桌的程度。
平心而论,晚餐的大厨手艺不错,是符合她口味的,欧洲的夏天其实也不热,但沈洛怡思虑着些其他事宜,确实不太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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