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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乐几乎要把自己的头顶抓秃。
“卑鄙!”
他只得冲着海面扑腾的青向大吼,顾不上被吸引仇恨的积怒,一把风团直接掀了过去,风团掀起剧烈的潮浪,连同积怒一起打翻进海水。
“一直拖延时间等那群人类过来是吧?!
让他们填命,我从没见过你们这等卑鄙的人!
鬼杀队!
可耻!
可悲!”
去你妈的吧。
青向想骂人,刚开口又被海水拍回去,加上霞柱死死扯住他的衣摆,无力地随着翻卷的海浪奔涌。
青向不得不回身护住霞柱,把对方肩膀到脑袋的危险部位尽数搂在怀中,防止被海浪中的重物击打。
在那之前还有窒息的问题,他用两脚游动,往海面够,左脚却被一只冰凉凉的爪子扯住,往下看,积怒那双阴恨的眼睛正在海水的深处死死瞪着他。
积怒张口,发不出声,只从嘴边冒出一串气泡。
但青向只看他的眼睛就明白了,后者正恨之入骨地咒骂他‘去死’。
青向怀里的霞柱已然快支撑不住,涨潮时的海浪本就是地狱的入口,只要稍乱节奏吐了气就再也升不上水面。
一串细密的气泡自青向怀中升腾,他此时才注意到视野越来越暗:涨潮天的乌云压住了月光。
积怒不敢在水下用出雷点,却可以用锡杖的那头刺向两人,他不用呼吸,翅膀在此时临时充当鱼鳍,手抓着青向的小腿向上攀爬,不顾蹬踹自己脑袋的另一只脚。
危险来临,哪怕喉管和气管一同呛入海水,得不到氧气的呼吸法使用者昏昏沉沉,天生的直觉仍让时透在关键时刻回神,挣扎着扭头,混沌的视野中心只有被海水染了深蓝的钝器。
来不及了。
害怕吗?还是不甘,或者遗憾?
时间太短,锡杖袭来的这不到一秒,时透留不下一瞬扫过的万千情绪中的任何一个,他只是静静凝视着,被蔚蓝浸染的青玉倒映那一点钝器的尖端,千百次战斗留下的本能无法坐以待毙:哪怕喉咙被击穿也要用日轮刀砍下眼前鬼的脖子。
只是比刀刃还快的是自他耳侧伸出的手臂。
背向张开的手背代替占据了全部视野,时透看不见也听不见钝器刺入手掌,只看见一团虚渺的红彩在海水中蔓延、飘散。
锡杖还在前行,粗吨的钝器势如破竹般一路刺穿小臂,直到自臂弯处顶出粘了血肉和骨碴的顶端,就在缓缓睁大的青玉双眼前停顿。
那股混杂在湿咸气息中的血腥味无比熟悉。
……哥……哥?
永远被雾气遮挡的记忆终于在这瞬间拨云见雾,在他眼前清晰无比地闪回。
父亲离开时绝望的。
母亲永眠时悲戚的。
在那座永远弥漫着浓雾的青山上,日复一日,迷惘的,挫踱的,不知所措的。
用温暖的手牵引着他,用稍显严厉的话语训斥他,话语时常在他耳边回响,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面庞的人终于回了头。
——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庞。
‘不要着急,无一郎。
’
美丽如白桦树妖精的女人温柔的嗓音重又回荡在耳边。
‘有朝一日,有朝一日,你终会找回所有丢失的过去,无论是温暖,遗憾,还是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