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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接风洗尘（第4页）

铁蛮是个诡诈的贼寇头领，若真想同赫沙城议和，必然有所图；而若是另有目的，齐睿安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步步为营。

会面地点选在城外的一座废弃山神庙。

神庙荒凉破败，门口的两尊石狮子布满了青苔，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威严。

齐睿安走入庙内，寒风灌进破损的墙缝中，带起一股阴冷的气息。

他抖了抖肩上的积雪，目光微微一扫，看到铁蛮正坐在供桌前，手里把玩着一只琥珀烟斗，表情慵懒而冷淡。

“齐大人，真没想到，赫沙城的文官竟会冒雪前来。”

铁蛮抬起眼皮，目光阴沉，话里带着试探。

齐睿安淡然一笑，缓缓走上前：“铁当家，既然你有意与赫沙城商议停战之事，在下自然愿意冒些风雪。

战乱伤民，咱们官匪虽分两路，终究都是为了一方安宁。”

铁蛮冷哼一声，眼中掠过一丝玩味：“齐大人所言甚是。

只是，你我各为其主，不知这份安宁到底该如何实现？”

“铁当家若是真心愿意放下武器，赫沙城并非不能考虑接纳贼众归顺，甚至可以为兄弟们安排土地和生计。”

齐睿安缓缓说道，语气温和，似是极为诚恳。

铁蛮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齐睿安：“齐大人还真是会说话。

可惜啊……这世道，官府的承诺哪有你说得这般轻松可靠？”

他话锋一转，“若是城中将士忽然翻脸，难道我还要束手就擒？”

齐睿安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笑：“铁当家，咱们各司其职，在下只负责文事，赫沙城大局并非一人之力可操控。

但若能在此达成协议，齐某自会尽力为当家争取保障。”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形貌粗犷的男子走进庙中，向铁蛮点头示意。

齐睿安认出此人是铁蛮的同伙——黑狼。

黑狼的到来让庙中气氛陡然一变。

铁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黑狼退出。

然而齐睿安敏锐地察觉到，黑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似乎并不完全服从铁蛮的指令。

“看来，铁当家身边人才济济啊。”

齐睿安若无其事地说道，语气不轻不重，却巧妙地点出了黑狼的态度。

这一试探并非随意，他从进庙时便留意到，铁蛮和黑狼之间的气场不合。

铁蛮微微一怔，旋即冷笑：“齐大人，我营之中规矩虽少，但兄弟们都很明白，听谁的。”

齐睿安含笑点头，心中却暗自盘算。

显然，铁蛮与黑狼之间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团结无间。

或许，赫沙城并不需要硬碰硬的战术，只需拨动这根微妙的弦，便可让敌人内部自生分裂。

他话锋一转，不经意地道：“不过，有时候规矩多了反倒束缚了手脚，尤其在这乱世当中，善用人心的力量，反而比武力更重要。”

铁蛮眉头微皱，似乎察觉到齐睿安的弦外之音，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但齐睿安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仿佛随意闲聊，令人生不出半分敌意。

他继续说道：“铁当家，不如这样，赫沙城可以暂时打开西北侧的防御，允许你们进城，当然，只是派一小队代表进来，商讨具体细节。”

齐睿安的语气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似乎暗示铁蛮若不敢接下此提议，便显得诚意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