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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2页）

袁琴微微叹息一声，“我马上就要离开长安，回乡下去了。

你若愿意，就带着阿铖跟我一起走，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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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拾默默地离开，低声微微地一笑：“袁先生原来也是有家小的。

我还以为他是世外的仙人呢。”

&esp;&esp;阿寄失笑，摇了摇头。

想了想，却又从怀中掏出来一方小盒，小心翼翼地打开来翻检了半天，递给他几张字条。

&esp;&esp;他接过一看，却是四个极简单的字。

&esp;&esp;“小十也有。”

&esp;&esp;喉头像是忽然梗住了一根柔软的刺，不上不下的，浸泡在甜而微酸的感动里。

顾拾忽然就觉得自己片刻前的焦躁不安都是如此地孩子气，在这个女人面前，他真是从来就没有分毫的胜算。

&esp;&esp;他揽过阿寄的腰，加快了脚步。

&esp;&esp;“我们快些回宫去，好好地睡一觉。”

他笑了起来，“明日还有明日的关，我们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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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黄昏已降，妇人在这破落的小屋里摆好了清香四溢的饭菜，孩子已忍不住爬上了桌伸手去抓，结果却把肉块掉在了地上，急得他哇哇大哭。

&esp;&esp;妇人气得不行，又要打他，袁琴却笑着抱住了孩子，一边轻轻拍了拍妇人的肩，“坐下，吃饭吧。”

&esp;&esp;他只是这样一拍，妇人的肩膀却陡然瑟缩了一下，脚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esp;&esp;袁琴好像并没有注意到。

他笑盈盈地抱着孩子喂完了饭，又自己默不作声地吃完，妇人便立即站了起来，要拿过他的碗去洗。

他却不让，“我自己洗吧。”

&esp;&esp;妇人低下了眉眼，慢慢地道了声：“袁先生。”

&esp;&esp;袁琴叹口气，“你总是这样见外。”

将碗交了给她。

&esp;&esp;她在厨房里洗碗，他就在饭桌边教孩子识字。

她有时探身出去看一看他们，只觉那画面温馨得像一个梦——温文尔雅的男人，聪明伶俐的孩子，笑意不禁的话语……

&esp;&esp;也许她就是在做梦吧。

也许一觉醒来，她仍然还是那个没有姿色也没有文才的农妇，整日在田间操劳，从来不曾在自家柴房里捡到过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esp;&esp;“林夫人。”

袁琴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厨房门口，吓得她差点将碗打碎。

&esp;&esp;“都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什么夫人。”

她抱怨道。

&esp;&esp;袁琴默了默，“请你尽早考虑清楚，要不要带阿铖跟我一起走。

长安城已是瓦砾废墟，你也看见了，不知何时还会再兴兵戈，到那个时候，我可能就保护不了你们……”

&esp;&esp;“文绉绉的，我听不懂。”

她将毛巾往灶台上一甩，“我们母子两个为什么需要你的保护？”

她忽然转过身直视着他，赌气一般逼问道，“袁先生，你说，你为什么一定要管我们？”

&esp;&esp;袁琴哑了口。

&esp;&esp;她盯着他，很久，很久，直到眼中的光芒也沉陷下去，她再度变回了那个毫无光泽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