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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他看见停车场里的车,便失去了回味的兴致。
灯塔周围洁白的栏杆内,有一辆熟悉而破旧的客货两用车,而旁边正是那两名经常来访的科学降神会成员。
他们又悄悄缠上了他,破坏他的好心情。
他们甚至已经将设备堆放在车旁——无疑急于开工。
他从远处漫不经心地向他俩挥了挥手。
如今他们总是在附近测量拍照,对着笨重的录音设备口述,制作业余水平的影片,热切地寻找……什么?他了解这片海岸的历史,知道距离与沉默会将平淡无奇的事放大。
面对迷雾重重的空旷海滩,人的思维会变得离奇怪诞,平白无故地编造出故事来。
索尔慢吞吞地往前走,因为他讨厌他们俩,而且感觉他们的行为越来越容易预测。
他们两人一组一起出行,这样就能科学与神秘学同时兼备,他有时会琢磨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定是充满了矛盾,就像他担任牧师的末期头脑中所展开的辩论。
最近,这俩人经常来访: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岁,然而他们有时就像十几岁的少年,仿佛离家出走的少男少女,提着从店里买来的化学试剂套装和占卜板。
亨利和苏珊。
索尔以为那女的代表迷信,但其实她是科学家——什么学科?——而那男的负责调查灵异事件。
亨利说话略带口音,索尔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但由于重音的关系,他的每句话似乎都盖上了权威的烙印。
他身材肥胖,跟索尔留大胡子不同,他把胡子剃得干干净净,浅蓝色的眼睛底下有些黑影,黑色的头发就像倒扣的碗,刘海儿遮住了苍白的额头,而他的额头也比普通人要长。
亨利似乎不太在乎世俗的事,比如冬日的天气,因为他的着装鲜少变化,基本上就是带衣领扣的精致丝绸蓝衬衣,外加一条正装裤。
镶着侧开拉链的黑皮靴闪闪发光,更适合于城市的街道,而不是野外小径。
苏珊就像是如今所谓的嬉皮士,但在索尔小时候,这类人被称作共产者或波希米亚人。
她长着一头金发,带刺绣的白色农家短上衣,垂悬过膝的棕色软皮裙,再加上高筒皮靴,构成了她的整套制服。
他担任牧师期间,有时会有类似这样的人来听布道——处于迷失状态,活在自己的头脑里,像是在等待某种事件的激发。
不知为何,虚弱的体态反而使得她更像是亨利的双胞胎手足。
那两个人从没告诉他自己的姓氏,不过其中一人提起过类似于“塞伦列”
的名字,这当然没有任何意义。
说实话,索尔不想了解他们,背地里称他们为“轻骑兵”
,无足轻重的“轻”
。
等到终于来到他俩面前,索尔点头致意,含含糊糊地打了个招呼。
看他们的举止,就好像他是村里杂货店的职员,而灯塔则是为公众提供服务的机构。
若不是这对“双胞胎”
持有国家公园管理局的许可证,他会直接给他们吃闭门羹。
“索尔,多美的一天啊,你看上去却不太高兴。”
亨利说。
“索尔,今天确实很美。”
苏珊补充道。
他勉强点了点头,露出愁眉苦脸的笑容,这让他们迸发出一阵笑声。
他不予理会。
但索尔打开门锁时,他们仍在继续说话。
他宁愿他们直接开工干活,但他们总是喜欢交谈。
这一次的话题是“死灵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