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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科学家,我想要给自己施行麻醉手术,移除异物,尽管我不是医生,光亮感也不是肿瘤。
记得当时,我曾经想到,第二天早晨或许便可以跟动物交谈。
或许可以在泥地里打滚,在无情的蓝天下歇斯底里地大笑。
或许会发现光亮感像潜望镜一样,好奇地从我头顶探出来——独立而充满活力,但其下方却只剩下一副空壳。
那天黄昏时分,一群大型爬行动物从水中瞪着我,这些愚蠢的食肉兽就像是咧着嘴在冲我傻笑。
我不予理会,也不理睬虫子的叮咬。
此时,光亮感已到达我的头部,隐藏在所有思绪背后,就像逐渐冷却的木炭,埋在冰冷的灰烬之下。
我再也无法搞清光亮感究竟是一种感觉,还是一种冲动,或者一种感染。
我正赶往一座岛屿,却不知能否在那里找到答案。
这是因为我确实应该去呢,还是因为受到某个隐形的陌生人指引?某个同伴。
光亮感是否比我想象的更独立?心理学家说过的话为何在我脑中反复出现,为何我无法将它们驱走?
这些并非假想的问题,不是闲来无事的思辨,而是真实的担忧。
有时候,我感觉跟心理学家的最后对话就像是一堵墙或一道屏障,将我和光亮感分隔开来,这些话似乎具有特殊效力,激活了我体内的某种特质。
但不管我如何反复琢磨这段对话,都始终无法获得结论。
有些东西哪怕你靠得再近,也难以把握其本质。
那天晚上,我搭起帐篷,点燃篝火,因为我已不在意被谁看到。
即使光亮感是独立的存在,即使X区域里的一切都能看见我,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再次产生那种不顾一切的情绪——并且欣然接受。
灯塔的光早已褪去,然而我发现自己仍会望向它。
那是个巨大的精神支柱,也是巨大的陷阱。
此处也有紫花的蓟草,数量丰富,我总是忍不住把它们看作X区域的密探。
不过这里的一切既是监视者,也是被监视者。
我记得,海岸边吹来的风强劲而凛冽。
我刻意关注这些细节,以期抵抗光亮感——跟所有人一样迷信。
很快,黄昏中传来哀鸣,还有那熟悉的脚步声,仿佛有谁在芦苇丛里拖着沉重的身躯奋力前进。
我打了个冷战,但也笑出声来。
我大声说:“只是个老朋友!”
不那么老,也并不真的是朋友。
令人厌恶的存在,卑微的生物。
或许只有在此刻,在这个无惧无畏的瞬间,我才对它产生了深层的情感,就好像对待同族。
我出发去找它,一路上,光亮感阴郁地低声咕哝,任性焦躁。
怪物?没错,但再后来是爬行者,我宁愿接受较为简单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