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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落在精铁束袖,转眼便就融化,逸散成了白烟。
“草席所覆是为何人?”
“回禀督主,是叶家二公子。
自叶家兵败,他被押解回京以来,受刑不过月余就捱不住了,到底没能撑过这个新年。”
朔风席卷,车马道上累起的雪有半截马腿那样高,厚底靴踩在上头,彷如什么东西碎掉了一样。
绢伞行前几步,檐下灯笼一阵摇晃,映亮了掌中的一纸敕令。
那上面水渍洇开,很快将字迹染得模糊不清——
“你,冷不冷?”
叶观澜被他自上而下的身影笼罩,稍稍移高了视线,有点疑惑。
陆依山收回遐思,自嘲地笑了笑,重新露出玩世不恭的神情:“我瞧公子从方才一直跪到现在,砖地寒凉,跪坏了没得惹人心疼。”
叶观澜一窒,目光忽闪着避开:“不敢劳督主大人挂心。”
陆依山被公子慌乱的模样可爱到了,拉过地上蒲团,与他相面而坐,一边随意翻动着经文,撑颌问道:“静心诀?莫非公子也为外物烦神,还是说,那日的鬼阵威力太大,惹得公子迄今难复心境?”
叶观澜早知他来意不善,却还是不免被他引导着,联想到了一些画面。
譬如不安分的手指,仓促吞咽的喉结,还有滑动的舌。
“那只是个意……”
“食色性也,人之大欲。”
陆依山突然打断,“四相鬼阵的真正奥义,在于让人直面心中苟且。
这世间有许多厉害的人,他们懂得藏好欲望,不露痛脚,然而一入鬼阵,他们就会无处遁形。”
陆依山认真地打量叶观澜,连同他眉间稍纵即逝的羞愧一并收入眼底,半晌问:“可是有欲望很可怕吗?谁说普天下的君子都生就一副无欲则刚的模样,公子在愧什么,那又不是你的错。”
叶观澜听不下去了,此刻只想落逃,他起身时因为跪得太久,脚下一软,在即将滑倒之际忽被陆依山拽住了手腕,用力摁在了柔软的蒲团上。
“你我皆是欲望满身,何必苛责己甚?就算我不是个女人,手法也没差到那份上吧?”
叶观澜听出了话里的恼意,却不明白陆依山在恼什么。
他死死攥着陆依山的衣袖,剧烈地挣扎,他不欲回想当日之事,艰声道:“鬼阵惑心,不会再有下回了。
你说的……我没有,我也不需要!”
陆依山任由他闹,掌沿蹭过叶观澜耳垂,摸到他的手,带了下去。
“那天你误入浑仪阁,是为了给我一个拿下齐赟的理由。”
叶观澜的挣扎忽然停了下来,他在陆依山的臂弯间,恐慌褪去,渐为一种怔忡取代。
“段长白虽然浮出水面,但你早知他必死无疑。
这样一来,即便齐耕秋受到株连,光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未必能令圣上将他落狱。
但要是加上纵子犯禁这一条,一切就大为不同了。”
陆依山带着叶观澜,手掌开始缓慢地滑动,他就是要让公子在朗日下,清晰无比地感知自身鲜活的欲望。
“公子是想借东厂的手,揭开齐赟身世,顺带挖出泄题之人——亦即晋王留在今上身边的耳目。”
叶观澜感受到了,那清醒时分被亵渎、被击碎的欢愉,更加让他无地自容。
陆依山依旧不肯放过。
“公子金玉外表下,藏的却是霹雳手段。
就像在泮冰馆,你铤而走险,诱廖广生出手,也未有半刻顾及自身安危。”
他在叶观澜打颤时对其耳语,语带狠绝:“只是你想过没有,若那日我赶去不及,你会如何?公子这般不自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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