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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5页）

&esp;&esp;只是此刻没有。

&esp;&esp;张湍再度开口：“倘若来日——”

&esp;&esp;“来日也不会如此。”

赵令僖回眼看他，与他双目相接：“杀尽百官，仍有新官替之，杀尽富商，仍有新商替之，代代无穷。

我知道。”

&esp;&esp;善堂人搬来水盆，虽是眼生，也未多问，打来井水供他们冲洗白菜。

&esp;&esp;井水冰凉，两人的双手很快被冻得红肿，赵令僖撩起些凉水泼上张湍脸颊，忽而笑起。

听着轻盈笑声，张湍松了松神，跟着笑起。

&esp;&esp;等到一堆白菜洗完，赵令僖合起双掌，呼气在掌心取暖。

张湍向前靠近些许，掌心贴上她的手背，轻轻地呼出热息，熨帖着她冰冷的双手。

她愣了愣神，抬眼盯着近在眼前的张湍，他神情庄重，眉眼低垂，一丝不苟地盯着她的手掌，仿佛捧着稀世珍宝。

&esp;&esp;自离开辽洋，跨进原南地界开始，长长久久地相处，她似乎渐渐将往日的风雪抛诸脑后，对他愈发的宽容柔和。

&esp;&esp;一朵雪花颤颤飘落，跌在他的鼻尖。

冻得发红的鼻头上，那朵洁白的雪花尤为显眼。

&esp;&esp;她怔怔盯着，直到雪花融化，她的手掌也变得温暖。

&esp;&esp;她骤然抽回手掌，起身向楼中走去。

&esp;&esp;张湍坐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头微沉。

&esp;&esp;除夕夜里，善堂一同守岁，后院时常响起炮仗声，善堂收容的那些孩子们唱歌跳舞，喧嚣非常。

她躺在通铺上，左右的住客现下都在楼下欢闹守岁，屋子里空荡寂静。

&esp;&esp;张湍叩响门，端着汤碗进屋：“撷春姑娘送的饺子，趁热尝尝？”

&esp;&esp;她没有起来，只抱着被子转了转身，看向桌边站着的人。

张湍将汤碗放在桌上，回头看她：“饺子泡久会烂——倒底也是撷春姑娘的一番好意。”

&esp;&esp;她坐起身，微抬抬下巴，示意张湍将碗端来。

&esp;&esp;张湍默了片刻，端着碗，提着勺子，在床边坐下，舀起只饺子，轻轻吹去热汽，送到她唇边。

&esp;&esp;她原意只是坐在床上将饭吃了，未曾想到张湍会错了意。

看着勺子中白白胖胖的饺子，她少许迟疑后，刚要去尝，就听到门外吵嚷。

&esp;&esp;“娘子，我买了烟花，要去放烟花吗！”

&esp;&esp;是白双槐的声音，很快人就闯进了屋子。

白双槐望着床上两人，双手挥舞着的烟花停滞在空中，屋内忽然寂静无声。

&esp;&esp;“娘子，我找来了麻将，咱们正好四个人，可以玩一玩！”

&esp;&esp;紧跟着来的是庄宝兴，抱着方木盒，兴冲冲来，看着站在原地的白双槐有些莫名，待绕过白双槐后，看到屋内二人的目光，亦是不知所措。

白双槐率先收起烟火，拖着庄宝兴跑开。

&esp;&esp;“他们两个也住这间。”

赵令僖淡淡道，“今晚有得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