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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第5页）

&esp;&esp;自雪夜宫变，鸩酒入喉，情思狂涨，自此覆水难收。

&esp;&esp;是他曾怯懦迂腐，圈禁于史册经书，心有所思，而口不敢认。

&esp;&esp;心中嘲声沸腾，不止不休。

悦琴音为风雅，悦情｜欲为低俗？荒谬。

至今日，他才敢将心念剖开。

他张湍，自始至终，都是因情｜欲所导，落足迷梦泥淖，继而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克己复礼令他困身水牢，他将琴弦视为稻草。

水中稻草，岂能救人？驼身稻草，岂能杀人？

&esp;&esp;不过是自欺欺人。

&esp;&esp;不过是顺水推舟。

&esp;&esp;凭欲生情亦为情，因何为之羞？因何为之耻？

&esp;&esp;“是。”

他再言之，蓦然探出双手，将咫尺外、心魂中的她拉入怀中。

他将人抱起，开合房门，极尽温柔地将人送上床榻。

&esp;&esp;她坐在床边，稍有愣神。

她从未想过，他会有如此笃定的陈辞。

好似从她离开皇陵，被他劫马带回王府那刻起，张湍就不再是她知道的张湍。

&esp;&esp;他抬起她的手掌，轻按在自己喉间。

&esp;&esp;“早已立誓，生死由你。”

他沉声低语，嗓音边缘仿佛带着雾气。

他吻过额头，吻过眉心，吻过鼻尖，吻上双唇。

占有是野兽本能，人亦为兽，本性如此。

他亦如是。

&esp;&esp;扣结绑带在他指底逐个散开。

&esp;&esp;——他想要无穷无尽的占有。

&esp;&esp;“张湍。”

喉间手掌脱力垂落，带着水音的低唤在他耳边响起，“张湍，等等。”

&esp;&esp;他睁开眼睛，满含情意的双眼深深望着她，对她将出之语倾耳聆听。

&esp;&esp;“孝期未毕。”

她回望道，“你我皆是。”

张湍父母过身刚过两载，先皇驾崩仅去一岁，他们本都是戴孝身，何以窃云雨？

&esp;&esp;倏忽风来，吹开房门，眼中情思渐次消去。

&esp;&esp;他醒了神。

&esp;&esp;“抱歉。”

他仓皇站起，背过身去，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