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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3页）

&esp;&esp;他举着木梳，纹丝不动。

&esp;&esp;她聊有兴致问道：“该当何罪？”

&esp;&esp;“请公主治罪。”

张湍低声回应，语调平稳，无丝毫忧惧悲愁，好似一具徒有形骸的行尸走肉。

&esp;&esp;是先前的责罚终于让他温顺驯服，还是真被抽去魂魄，从此成为木雕泥塑般的活死人？不易分辨。

她站起身兀自向浴桶走去：“宽衣。”

&esp;&esp;少顷，她在浴桶边站定，此处水雾更浓，如涉云间。

屋内静谧无声，仿佛只她一人。

直到不久后，一股湿热气息擦过脸颊——他在她身后。

怅然若失，转而生怒，他可以长篇大论振振有词，却不能如此这般默不作声，他可以怒不可遏愤然离去，却不该在她背后悄然现身。

&esp;&esp;他怎么敢无动于衷？

&esp;&esp;他是否已全然不在意她要如何？

&esp;&esp;“滚。”

她叱骂道，“滚出去。”

&esp;&esp;屋内仍旧寂静，她等了许久，回头转身，身后空无一人。

他又默不作声地依令离开。

她快步向外，看到他正站在外厅门前，额头抵着门扉。

&esp;&esp;“怎么不滚出去。”

&esp;&esp;她有一霎愉悦，但在扶上门后，心中阴霾再起。

&esp;&esp;门被锁住——他不是不走，而是出不去。

倘若大门敞开，他必然已经离去。

&esp;&esp;“开门。”

&esp;&esp;屋外守卫闻声开锁，他静静等着。

铜锁刚刚离开锁环，他即动手启开房门，跨过门槛向外行去，离去前，不忘回身行礼。

&esp;&esp;门前落有一路蜿蜒水痕，她的目光沿着水路渐渐回收，最终落在门槛上。

她抬脚踩在门槛水痕上，垂眸低声轻唤：“来人。”

&esp;&esp;丁渔应声上前。

&esp;&esp;“谁落的锁？”

&esp;&esp;丁渔眼珠微动，遮掩道：“落锁是怕钦犯趁机逃了。”

&esp;&esp;“谁落的锁？”

语调愈沉，已带有杀意。

&esp;&esp;丁渔随手指中一命护卫，当即便道：“是他！”

&esp;&esp;“穿足上锁，锁钥熔毁。”

&esp;&esp;护卫辩解求饶，她未看一眼，一步一步，踩着渐干水痕，一路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