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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通大厅的玻璃门没有上锁,转轴处的摩擦出难听而老迈的怪声。
接待台正对大门,衣摆扫动时,无声地卷起一层厚灰。
“好多人。”
裘世焕低头数起了脚印,“……十七个,嗯,还有十七个。”
正握的匕首紧贴手腕,孤身一人的猎人环顾四周,嘴唇翕张片刻。
接待台下方还有一张满是蜡笔印的旋转椅,它的坐面灰尘密布。
靠近桌子的位置有一处缺损,致使内里的海绵抽拉在外。
桌子底下没有藏人。
他失望地敛起流露在外的杀戮欲,手掌就势一撑,继而远离脏兮兮的桌椅。
越过接待台,等待他的是一片公共活动区域。
橱柜、桌底、茶水间……他像头觅食腐肉的鬣狗一般到处搜寻,然而一切可供藏身的位置,都不见猎物的踪迹。
裘世焕悻悻地转移了目标。
在区域右半边,一台旧电视机孤零零地蜷缩于墙角,表面蒙了一层蛛网。
他一把抓住电视机背后的插头线,哼起谁也没听过的歌。
拖拽、拉扯。
陈旧又老式的电子产品失去了底部支撑。
球面玻璃朝下,直直跌碎一地。
滚动的裂片在脚跟后带起一阵毛骨悚然的嗞啦声。
裘世焕面对墙壁,将电线的后半部分慢慢缠绕在手腕上。
他对准某一块受潮最严重的墙皮,脖颈的血管如同遭受捶击般跳动。
他手腕使劲,步态缓慢,顺时针抡起重物,狂热的力量在肌肉之间沸腾。
下一秒,电视机以出人意料的势头狠狠撞向墙壁。
它支离破碎,砖瓦开裂、崩塌。
引发的建筑物震动成倍地传递到了手腕。
这面墙壁非常单薄,像是有中空结构。
裘世焕还没砸几下,眼前的破洞现出一道不太自然的裂痕。
他赞许地咧嘴笑了笑,手里的动作逐渐加剧。
接着,从扩大开来的孔洞里,掉出来几根大小不一的人骨。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少年停止了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重见天日的骨头,仿佛它们不再是水泥的一部分。
从褪色的墙纸边缓缓起身,他歪过脑袋,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下:“我以前还一直在想,你们都还没有变成大人,能去哪里呢?”
他蹲在一颗完整的头骨前,顽皮地拨弄着它的颅顶。
“原来,孤儿院的阿姨把你们藏在这里了。”
裘世焕相当随意地扔掉手上的插头线,这东西对他来说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
除了破坏,他亟需找寻足以引发兴趣的玩具。
毕竟,这场狩猎游戏从最开始就不值得他操心。
作品展示墙上,一只不知由谁编织的白兔子吸引了裘世焕的注意。
比起兔子,它更像是一个奇形怪状的线团。
长短不一的耳朵被两枚图钉贯穿,受难的假上帝被钉在了展示板中央。
少年好奇地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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