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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珺死在相思殿的消息传入帝后耳中,她听了难免有些感叹,“万万没想到顾修华居然这般痴心,也不枉陛下多疼爱她一场。”
帝后坐在殿内,安华香点了一半烟雾在殿内缭绕,周边,是愁眉不展的嫔姬,不是都爱争爱抢吗,那就一起下去陪他吧!
帝后淡淡地说,“能随着陛下而去,是你们的福分。”
“帝后所言甚是。”
白嫔端着茶伺候道,“妾便是想随陛下去,也没这机会呢。”
帝后眼神微动,笑着点头不言,手中的茶微温,是她最爱的银山白雾,她轻抿了口。
次日,帝后因思念陛下成疾,染症未出。
第三日,内殿下了第一道姬嫔殉葬的追封旨意,驷丽夫人曹氏,谥恭宜;云婧娥王氏,谥惠安;黎容华黄氏,谥贞惠;成充衣肖氏,谥恭定…数十名有封号无封号的嫔姬殉葬,而当日与白嫔一起奉茶的几位,皆不在其列。
巳时将过,第二道旨意便下达,先帝恩泽浃于民,定不忍重劳,故山陵制度务从俭约,内设佛殿愿择贤信居之,永以告福。
竟是免了部分嫔姬殉葬。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群死奴才知道我是谁么!
我是驷丽夫人!”
曹丽娘拼命的挣扎着,发鬓已散,她血红着眼不住的尖叫,“我有产下帝姬!
我不要殉葬!
我不要殉葬!”
“大监。”
一位生脸的小太监快步走到张让身侧,弯腰作揖,看着驷丽夫人细声禀道,“方才老曹大人和都内大人递了话,说陛下最喜听驷丽夫人的曲儿,莫要让夫人走的时候坏了嗓子。”
张让眼神闪动,点头挥手换来了两位伺候嫔姬离去的小太监,“去,莫要让驷丽夫人坏了喉咙,不然可是罪过了。”
驷丽夫人伸手扯着太监的衣衫,不停的尖叫,声音由以往的甜糯变得嘶哑,“死奴才!
你们…”
话音未落,嘴巴就被人手快速掰开,一团素白的麻布就死死的堵进了她的喉咙,她含着泪,拼命的摇头。
殿门外,老曹大人不忍再看下去,“丽娘,不要怪为父,你安心的去吧。”
“唉,驷丽夫人也是想不开,这才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如今这怕是最好的出路。”
谢嘉礼见她被堵了嘴,心中微定,也收了眼神,伸手道,“大人,咱们回吧。”
“不知道老夫那不孝子…”
“冬官大人之事,家父自会尽力。”
谢嘉礼话不说满,不过,该留的底线也是要留的,“实在万不得已,也不会祸及曹家。”
“那就麻烦太傅大人和贤侄了。”
老曹大人看了眼背后凄楚的殿堂,终是松了口气。
女子的哭声响震殿阁,大堂上置木小床,如花年华的女子们被迫站于其上,三尺白绫套住头颅。
“送各位娘娘。”
张让话音刚落,女子脚下的小床就被搬离,素白飘荡,皆雉颈而死,张让背过身去,不忍的闭了眼。
几日的时间,无声无息,宫中就变了天地。
离开皇宫的车辇内,宋延巳单指挑起厚厚的藏色垂帘,青砖黛瓦,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灰色的宫殿就像陵园的墓碑,镶嵌在这片空广的土地上,禁锢着无数挣脱不开的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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