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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墨迹未干，还渗了少女的微汗，印在他的左手心，一个反着的“拾”

字。

&esp;&esp;她的动作仿佛有些郑重的意味。

他愣了一下，忽然手握成拳将她推开，背转身道：“你该走了吧。”

&esp;&esp;她点点头，低身将收拾好的食篮重又挎起，朝着他的背影行了一礼。

&esp;&esp;他道：“我知道你的名字。

你叫阿寄。”

&esp;&esp;她滞住。

&esp;&esp;“上回宫里孟常侍来看我的时候，我给了他一块玉，让他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笑得很轻松，“阉人真是狡猾，他只告诉我你的名字，却不告诉我你姓什么。

他说，除非我再给他一块玉——可我已没有更多的玉了。”

&esp;&esp;她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却没有反应。

&esp;&esp;“你该回去了吧？”

他道，“你陪我已经多少年了？我算不清楚。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我也还是这样。”

&esp;&esp;她走到他面前，认真地摇了摇头。

他清冷地一笑。

&esp;&esp;她不愿意看他这样笑，但她没有办法告诉他。

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他实在还很孩子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从不在意她是如何想的。

那或许也是因为他只能对着她说话吧。

&esp;&esp;她总是无法想象出他的寂寞。

&esp;&esp;她踟蹰了片刻，将头上的发簪轻轻取了下来。

&esp;&esp;他不由得看住了她。

那神情像个怀着什么期待的小孩，在惊喜真正落下之前却还总是忐忑着。

&esp;&esp;阿寄放下食篮，拉着他在一面新换的铜镜前坐下来，以房中备有的象牙梳一点点梳过他的长发。

他出奇地温顺，一言不发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esp;&esp;她将他的长发束起来一半，用那根木簪固定住，然后安静地看着他。

他本就是个极好看的少年，散发略加收束之后便露出俊逸的鬓角，眸光流眄之际几乎夺人心神。

&esp;&esp;他错开眼神，“这是你们女人的东西……”

&esp;&esp;她露出为难的神色，手指绞着衣带，一边是喜欢、一边是尴尬地看着他的模样。

也许这样还是不妥当……她怎么能送他这样的东西？又招惹得他不高兴了。

想着她又要将那木簪取下来，他却往后退了一步。

&esp;&esp;“你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