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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琊放下手里的公文。
白锦垂着的双手在微微颤抖:“为什么要用我的布料?”
“做你的衣服剩下的,你要吗?有什么用?”
白琊不明白白锦的火气从何而来,“难道,你要我特地去为她采购布料?”
“宫里还有别的布料,为什么单单用这种?”
白锦就是不依不饶。
“为什么不能用?”
白琊也不高兴了。
白锦红了眼眶:“父王,这是王室女眷专用的贴身布料,只有我,还有……还有……”
黧玮恍然大悟——除了白锦,在北国能用这布料的,只有她早已离世的母亲。
面对白锦几乎算得上是兴师问罪的举动,白琊完全不以为意,只淡淡地说:“一些边角料而已,扔了也是扔了。”
白锦咬着下嘴唇,站着没动,也不说话。
“你想怎么样?”
白琊皱起眉头,“让我下令,由你去把木偶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吗?”
白锦已然收了尚未落下的泪水,一脸忿忿难平。
白琊屏退黧玮,慢慢走到白锦面前:“你的母后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说不定转世都已修炼成人,你又何必紧抓着过去不放。”
。
白锦看着白琊,眼中充满不可思议,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口。
“我知道你想她,但斯人已矣,我们还活着,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琊耐着性子继续道。
“斯人已矣。”
白锦扯起嘴角,竟是笑了,“父王,她是我妈,你根本不会知道我有多想她。”
语毕,也不行礼,打开门走了。
黧玮等在外面,被摔门声吓了一跳。
白锦委屈极了,再忍不住,一边走,泪水一边夺眶而出。
黧玮不敢说话,紧紧地跟着,想该怎么安慰。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白锦哑着嗓子道。
黧玮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白锦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并没有嚎啕大哭,而是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她对母亲的记忆非常模糊,只记得母亲爱笑,有一双柔软的手,睡前总是抱着她,轻轻地哼唱曲调古朴的歌谣,而母亲的床上和身上,都是乳白色的素缎,带着淡淡的香气。
这素缎上,承载着最美好而温馨的回忆,现如今,居然出现在那个诡异而令人厌恶的木偶身上,白锦觉得,白琊这么做,仿佛生生斩断了她与母亲的联系,令她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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