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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第2页）

一转眼间，艾萨克与马瑞斯在帕特雷也已经住了好几年了，时间慢慢流逝，转眼就到了1815年——此时距离滑铁卢战役也不过只有几个月，相信一两年之后的欧洲就该迎来久违的宁静了。

习惯这种东西真的很可怕，马瑞斯有意识的接近已经让艾萨克习以为常了。

他们俩几乎随时都有另一个的陪伴，经过几年之前马瑞斯的挑明之后，除了白天他们俩并不住在同一口棺材里，而且艾萨克也并没有正式吐口承认他们的关系之外，似乎与一般的伴侣也没差多少。

日子过得平静而不孤单，马瑞斯在最近又开始教导艾萨克新的课程。

因为艾萨克对力量的掌控明显有了更深的体会，足以接受一些新的东西了；而正好每个月都要挑选一次作为祭品的人选，于是最近在祭品送来的时候，马瑞斯开始教艾萨克如何探看人类的内心。

说实话，窥探人类的内心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尤其是这些被送来的家伙们都是些内心阴暗的无恶不作的人的时候，他们的记忆中也就只有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而等艾萨克能够掌握这种能力之后，他再也不愿意用那些祭品去练习，只在狩猎的时候对准街上的行人们施展他的能力。

他发现只要不到城市中比较乱的地方，大部分人类的内心并没那么肮脏。

实际上这挺有趣——街边卖花的年轻姑娘心里想着第二天与心上人的约会，店铺里为人介绍货品的家伙对顾客的服装进行着辛辣的品评，兜售手工艺品的小男孩打算用赚来的钱给妹妹买新玩具，等等等等。

新奇的体验让他喜欢上了使用这种能力，艾萨克饶有兴致的增加了在街上乱逛的时间。

不过这年六月下旬的某一天，当他独自在街上观察行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马瑞斯在离他几千米之外的地方惦念他的情绪！

这时候他才发现，吸血鬼之间的那种奇妙的‘感应’竟然就这样随着对人心试探的熟练运用，而自然而然的被他掌握了。

这个发现把他吓了一跳——要说窥探人的内心已经够玄妙了，可是在距离很远的地方能够感受到另一个人对自己的担心，怎么说这都算是已经脱离了玄妙的范畴，升级到玄幻的境界了吧？

艾萨克知道那是马瑞斯，这是不同于探看人类内心的另一种体验，虽然不是那样确切的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艾萨克知道他所感觉到的就是马瑞斯的心情变化。

空气中隐约的呼唤显得十分飘渺，艾萨克能感觉到马瑞斯所在的地方实际上离得还很远，但是他在这里就能够体会到马瑞斯对他的关注、与想要与他见面的急迫，以及那心里的一丝担忧，这些都十分生动的浮现在艾萨克心底。

他怔愣的站在街角，不断接收着马瑞斯心底的情绪——有些焦急又按耐着自己出门寻找的冲·动，忽然寂寞到甚至有些哀怨……以及对艾萨克的温柔的感情。

其实马瑞斯在几年以前的那次告白，一开始的时候，艾萨克是完全被吓住了的，而之后他采取的也是半忽略半逃避的态度。

在他看来感情应该是在长时间的相处之中产生的，当时艾萨克与马瑞斯实在不能算作熟悉，于是他并不能理解马瑞斯对他的好感，甚至还有些怀疑马瑞斯的目的。

就算马瑞斯表明他能够看到他的内心，而且一直在关注着他，但是艾萨克可不能确定马瑞斯到底是怎么想的，最起码在艾萨克学会探看别人的内心世界之前，他不能完全的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对于对待马瑞斯的态度，实际上艾萨克的观感也十分复杂。

两个人的关系处在十分暧昧的状态，一方坦白心意之后有意接近，另一方则犹豫着，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几年时间的相处让艾萨克逐渐了解了马瑞斯的为人和品性，马瑞斯当然是个不错的人，艾萨克有时候觉得人生要是能有这样一个朋友也就圆满了；如果没有当年那一场谈话，艾萨克几乎已经完全将马瑞斯当做一个挚友。

艾萨克的心情有点复杂，一个可能是因为艾萨克之前没有恋爱的经历，所以对某些事比较迟钝；再一个，也许艾萨克心里还是有一些不敢相信吧？人心隔肚皮，艾萨克不能确认马瑞斯究竟有多少真心，马瑞斯对他的感觉真的是爱吗？这种感觉又有多深？

马瑞斯有意识的接近他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艾萨克自己也渐渐对马瑞斯产生了不少好感，他也没有拒绝这种亲近。

马瑞斯对待他的那种温柔的态度，那经常凝视着他的蓝眼睛，经过了日积月累的磨合，到现在艾萨克也渐渐适应了，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糊里糊涂暧昧不明的住了好几年。

艾萨克还是有意的在生活中淡化了当年那场告白。

他并不是没有担当，他承认他对马瑞斯也有一定的好感，可是这几年以来艾萨克还是下不了决心将两人的关系明朗化。

正因为有着种种顾虑，所以这些年两人就只是这么暧昧的生活着，如果不是这种‘感应’的突如其来，艾萨克估计还会忽略下去吧？

艾萨克一边感受着马瑞斯对他的牵挂，一边向城外面他们的房子走去。

他能感觉到，离得越近，他所能感受到的马瑞斯的情绪就剧烈清晰。

呃，还有些类似于后悔的感觉？是后悔教导了他这些能力，以至于让他与马瑞斯相处的时间变短了？艾萨克很有些哭笑不得的体会着马瑞斯心里翻涌着的情绪，不过他也不能不承认这让他有些……隐约的高兴。

当他伸出手打开前庭的门，那原本越来越清楚的‘感应’，在看到马瑞斯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他微笑的时候，就嘎然而止了。

艾萨克扶着前庭的木质栅栏门有些愣神的盯着马瑞斯，马瑞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有些着急的高声问道，“艾萨克，你没事吧？为什么不进来？”

难道这种‘感应’的能力，在接触到对方的时候就会停止吗？艾萨克勾了勾嘴角扬声回答：“不，没事，我这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