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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双眼适应了灰沉沉的环境,苏栗立刻就明白过来一直充斥在鼻间的腐烂霉味是从何而来——借着窗外昏暗的暮光,撒满一地的、腐烂变质的速食面和膨化食品的塑料包装映入眼帘。
同样都是独自生活,她和查克的自理能力根本就是走了两种极端……
苏栗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健全健康的长到这个年纪的……这简直是个奇迹。
“喂——别随便看别的地方。”
他抬起被热汗浸透的掌心扣住她的侧脸,用力把她扳回正对着他鼻尖压碰着鼻尖的位置,他一开口说话,微动的嘴唇就会深深浅浅地触及到她的皮肤,“我明天——明天——明天就会整理房间……”
他唇齿间潮湿高热的吐息卷来一股柠檬清香。
“我不太相信这一点。
算了,先不管这个,你能不能先……”
事实证明跟酩酊大醉的青少年讲道理是件十分愚蠢的行为——苏栗本来想好声好语先哄诱他放开自己老老实实躺回去睡个觉,不料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有力的手臂勾住腰,接着一股强劲的力道压了过来,让她整个人始料未及地脚下一滑顿倒在了后面那张床上。
他顺理成章地就势压了下来。
……好极了。
他的实际重量远比外表看上去的要沉得多——苏栗几次想把他从身上推下去,但却每每都失败了。
查克一手撑在她身体侧下方的空隙间,整个人伏在她身上低头去亲吻她按在自己小腹边上的手指,薄削唇角在纤细分明的骨节细细地浅啄厮磨,力度难得地放得极其轻柔,像是只大型犬科动物温顺地摇着尾巴舔舐着她的指尖。
……有点酥酥麻麻的痒。
这个场景和这种感觉绝对超出了她中规中矩的有限想象范畴,“够了……从我身上下来,汉森。”
她刻意咬重了最后一个音节,好让他注意这个距离生疏的称呼。
他高高地挑眉,白皙双颊还垂坠着不正常的酒精性绯红,语调上扬反问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干——凯瑟琳?”
他也加重了她名字的发音,语调亲昵,嘴角上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颊边因为这少见的笑容浮现出两个明显的酒窝。
“因为你……嘶——!”
苏栗正想像她以往做过的无数次那样义正辞严地对他啰嗦说教一番,可谁知甫一出声他就毫不迟疑地张开口,两颗锋利犬齿惩罚性地使劲咬了一口她的指节。
……
查克感到嘴里漫上一股血腥,混合着肾上腺素激增和多巴胺旺盛分泌的奇特气味,塞满了齿缝和牙床,尝起来甜腻得黏牙。
眼前混沌成扭曲色块的景致被充满神经的眩晕感所割裂,分崩离析无比凌乱,他满脑子只知道身下她柔韧的躯体跟她渐次递进耳畔的声音一样令人舒服,她的呼吸扑在脸上像是羽毛刷过,里面残余着她唇上沾染的他的味道……该死的,他好像有反应了。
——跟他一样,苏栗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明明是紧要关头,她却无端胡乱地想起了上回穿来这个世界,她给查克的第一份见面礼就是直冲裆.部的一记狠力顶膝——但她坚信要是在这个“特殊”
的时候再来这么一回,查克的小查克下半辈子就别想再发挥正常生理功能了。
被咬伤的指间渗下几滴血,落在雪白床单上瞬间洇开,渐渐氧化成为红棕色的一滩。
他难以想象地热切呢喃着她的名字,火烧火燎般的激烈感官刺痛漫布全身细胞,苏栗只好靠加速呼吸来平稳越来越快有如鼓槌的心跳,本着对他神志不清时特有的包容勉强忍了一会儿,还没到忍无可忍的临界值,他就忽然沉沉地把脸贴在她的颊边阖上眼帘,身子一歪倒在身她侧再不动弹。
轻微的鼾声震荡着耳膜,他的呼吸均匀而绵长,睫毛被空气的浮动激起一丝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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