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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音乐之后猛然的寂静中,他仿佛听到一系列有节奏的敲击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砸外层的门,造成远远传来的回音。
他站起来走到门边。
他把耳朵贴在冰冷的金属上。
打击重复着,随后他听到一个在厚厚的门那头喊着什么的声音。
这些从外面传来的话听不清楚,就像来自远处的声音一样模糊。
不过,他很清楚是他们找来了。
他听不出具体的字眼,不过完全能猜到意思。
这个声音想必在要求他打开避难所的门投降,否则……
他微笑着把耳朵从门上收起。
他再清楚不过,他们的威胁并不是凭空做出的。
他知道他们没有多少办法可以逼他出去,但是他也知道他们会想尽千方百计。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永远抓不住他。
至少不能抓活的。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满足他们这个要求。
他离开门,走进透明棺材的房间,它僵死的脸上仿佛多了一丝生气。
盖在它头上的那张脸上显出一丝焦急。
他觉得这个表情是那张脸原先的主人一度拥有的。
现在,它只不过是一个幻象。
所有情感都已伴随着他最后一缕呼吸,消失在空气中了。
一阵漫长、沉思的寂静。
这人也沉默地等待着。
几分钟过去。
在永恒当中,时间对死者来说相当于虚无。
而对活人来说,它却有可能像一生那么漫长。
他脑海里的声音又响起,问到了他害怕听到的问题。
我会怎样,维波?
男人想起卡西斯的公墓,想起那棵巨大的柏树和从来不属于他们的家庭,只是他们的噩梦的那些人的坟墓。
墓碑上没有照片,不过下面的人却像照片一样刻在他的记忆之墙上。
“我想你会回家吧,我也一样……”
哦。
一声模糊的感叹,一个充满无尽渴望的简单音节。
一声对自由、阳光、海浪的呼唤,人们跳进这海水,便能重新成为孩子。
眼泪从男人眼中淌下,流下脸颊,滴落到他靠着的水晶棺上。
可怜的、闪亮而没有任何掩饰,和波浪一样颜色的眼泪。
他眼里充满无边无际的深情。
最后一次,他看着戴着别人面具的兄弟,觉得他自始至终都是这个样子:他自己的翻版,宛如他面前的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