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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后不久,我病倒了,被送进我们的军医院。
医院是距离监狱半俄里(约八百公尺)远的一幢独立房屋。
那是一栋黄颜色外观、长形的单层建筑。
每年夏天要用大量的赭石重新刷新外墙,巨大的院子里林立着为医院服务的各种机构和其他设施。
例如医生的宿舍、办公室等等。
主建筑里有很多间病房,但只有两间是犯人病房,里面总是挤得满满的,特别是在夏天,所以我们不得不经常移动病床,把它们靠得近些以挪出空间。
病房里住满了“不幸”
的人,首先是我们监狱里的人去那里,其次是那些原先被监禁在警卫室里的军人被告。
其中有的已被判刑,有的在等待判决,有的是被转到别处去的。
也有的人是从军纪营来的,这是一个奇特的机构,把军中违法和不可靠的士兵发配到那里,严格执行纪律,纠正行为,但是经过两年多后被放出来,发现他们还是些罕见的混蛋。
囚犯生了病,一般会在上午向守卫长官报告自己的病情,他会立刻记录在本子上,然后由卫兵带着纪录本,将病人送到医院里。
在医院里,医生对所有从监狱里来的患者进行检查,确认真的生病再登记到医院的纪录里,正式住院就医。
我的名字被记了下来,等所有人下午都出发去工作时,我才去了医院。
通常生病的囚犯自己会带些钱和面包,因为不能期望医院会在第一天就会提供伙食。
另外,他们还会带个小烟斗,和一个装有烟草、打火石、打火用的铁块和引火纸的小袋子。
当然,他们会把这些东西小心地藏在靴子里。
我走进医院的围墙里面,对这种不熟悉的囚犯生活不免有些好奇。
这是一个温暖、沉闷、阴郁的日子。
在这样的日子里,医院就更加显得死板、沉闷而且令人难受。
卫兵和我一起走进接待处,那里有个淋浴缸。
已经有两位病人在接待处等候,他们都是待审的被告,并有卫兵看守着。
医生助手走了进来,显得没有权力似的懒懒看了我们一眼,又无精打釆地去向值班医生报告。
医生很快就出来给我们作了检查,对我们非常亲切,给我一张有我名字的登记卡,以供以后记录病情、开处方,规定药的用量和饮食等等。
这理所当然是病房医生应尽的责任。
以前我就听说囚犯不断地夸赞他们的医生,并说医生“真的比父亲还要好!”
我到医院来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我们脱去衣服,换上医院里的服装和内衣,他们把我们自己的衣服拿到医院的洗衣房去。
而且还发给我们长袜、鞋子和一件褐色厚羊毛长袍,长袍里面衬的不是棉布而是某种脏脏的东西,总之是件非常脏的袍子,但住院不久后我就知道了它的价值所在。
随后,我们就被带到犯人病房里。
病房位在一条干净的长廊尽头,无论室内室外的清洁都令人非常满意,第一次见到时,四周简直好像在闪闪发光。
但这可能是因为我刚从监狱的环境来到这里,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差。
两个待审的被告住在左侧的病房,我则是住在右侧。
病房房门用铁栓拴住,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卫兵,旁边还站着一位副手。
医院卫队的下士军官吩咐他们放我进去。
这是一间狭长的房间,两边靠墙放着二十二张床铺,其中三四张床还是空的。
床是漆成绿色的木头床,也就是大多数俄罗斯人都熟悉的那种床,由于某种原因,床上肯定会有臭虫。
我的床在靠窗的一个角落。